(]暮色四合。
剛到假山亭前的蕭瑾瑜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么的時候,就被人一把抓住腰間腰帶。
再一個然后,勉強站穩的蘇兮,就對上一雙深邃如潭的眼眸。
“小心。”聲音低沉。
蘇兮驚魂未定地抬眸。
蕭瑾瑜眉頭輕蹙,鼻若懸膽,山間輕風將他身上的檀香味傳來,一時之間令人心神蕩漾。
蘇兮心跳如鼓,急忙松手。
再然后,又一個趔趄,這時哪里還管其他的情況,還未完全松開的手指本是虛虛握緊腰帶的手,變成使勁握著他的腰。
隔著衣衫,蕭瑾瑜都能感受到環在他腰上手的纖細。
他只覺得腰間隱隱發燙。
而蘇兮原本是沒有其他想法的,正要開口,對上他的視線,這才注意到掌心之下那道緊實的輪廓。
她無意識地又動一下。
隔著薄薄的錦緞,那緊實如鐵,又柔韌有勁的腹部紋理清晰可見。
蘇兮呼吸一滯,面紅耳赤的同時,心中竟然想到是——腹肌跟胸肌手感真的不太一樣。
胸肌有些彈綿,腹肌則是完全的緊實。
也可能是一時腦子一熱,仿佛是為證實這個結論,蘇兮手“不自覺”地又在上面按了一下。
好像結論是沒錯的。
正暈乎呢,蕭瑾瑜忽然松開手,后退一步。
蘇兮見他這動作,暈暈乎乎的腦子忽然清醒了一點。
“咳咳,大人,身體恢復得好像還不錯。”她胡言亂語,都不知道在說什么。
特別是暮色之下的蕭瑾瑜此刻身姿頎長,黃昏的天色將他半邊臉的輪廓襯得無比清晰。
蘇兮看著,覺得剛清晰的腦子又要混亂起來。
沒想到看著是個文弱書生的樣貌,竟然是穿衣顯瘦,脫衣有肉的類型。
真是不錯啊!
“蘇娘子帶了飯?”蕭瑾瑜問。
他有些冰冷的聲音跟吹來山風突然吹醒了蘇兮。
“沒錯,大人,給您帶了白切雞和藥膳雞湯。”蘇兮中間差點咬到舌頭,連忙改口。
還是男色太誘人,不然怎么會讓人總是糊涂。
蕭瑾瑜輕咳。
掀開食盒,里面的白切雞此時呈淡金黃色,外皮微亮,像帶著一層蜜蠟,雞肉潔白如玉,旁邊的沾料翠綠金黃交織,香氣濃郁。
蕭瑾瑜動動鼻子,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。
“白切雞本來的味會比較淡,而且加入藥膳,也會有藥味,配著沾料用,可能會更好一些。”盡管還在原地后悔男色害人,廚師的本能還是在的。
蘇兮見他動筷,趕緊講解吃法,又將一旁的雞湯也端出來。
蕭瑾瑜頷首,動筷夾了一塊雞肉,在沾料里輕沾。
入口的第一感覺就是皮脆肉嫩,肉質細滑,外皮彈潤,咀嚼的時候,雞肉的鮮甜自然溢出,沾料辛鮮提味,層次分明,咽下時,隱約能感受到藥膳的滋潤之味。
音香,醇香,藥香交織,令人回味悠長。
不知不覺,蕭瑾瑜已經用掉小半份。
至于另外的雞湯藥膳,因為只有一小碗,基本上沒兩勺就也用光。
蘇兮作為廚師,看著用光的碗底,心里頭高興,一時之間就將剛才尷尬的事拋之腦后,急忙詢問:“大人,覺得味道如何?”
“香而不膩。”蕭瑾瑜給出四個字評價。
這個評價可比之前的“尚可”好太多了。
蘇兮眉眼瞬間都笑開了,盈盈的笑臉在黃昏的光下顯得更加瑩潤,客氣地說:“大人要是喜歡喝,我多過來給大人送幾回。”
她純純粹粹是假客套的話。
沒想到,蕭瑾瑜瞥了一眼,輕聲說:“如此便勞煩蘇娘子了。”
蘇兮懵了。
說好的客套呢?!
假山下。
長路吸吸鼻子,聞著從山上飄下來的味,對長安說:“公子近來沒用湯藥,不知道會用多少?”
長安聞言,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。
他覺得,上面那位可比任何湯藥都要有效。
長路沒注意到他眼神中的深意,又吸吸鼻子。
沒辦法,誰讓飄下來的味道太他爹得香了。
事實證明。
長安對蕭瑾瑜的猜測一點錯都沒有。
蕭瑾瑜將那大半份白切雞還有雞湯吃了個干凈。
食欲之好,顯而易見。
甚至,這點食欲還持續到了次日,蕭瑾瑜洗漱過后,看著空蕩蕩的餐桌,對長福說:“讓人端些早餐送過來。”
長福心大,一面應下讓人送飯,一面開玩笑地說:“公子今日的食欲倒是很好,是不是太醫院開的湯藥起效啦?”
蕭瑾瑜聞言,動作一頓。
他也是這時候,才注意到,現在跟上回一樣,盡管沒有在蘇兮身邊,他也能夠聞到味道,有了食欲。
但是,上回他明明驗證過,跟蘇兮相處并不會——
不是這個,蕭瑾瑜忽然想到昨天,想到受傷那日的事情,這兩回都是一樣的。
跟蘇兮分開之后,就有了食欲。
而這兩回的共同點是蘇兮一次碰了他的…,一次碰……
“公子,你耳朵怎么變得這么紅?難不成是發熱了?”長福緊張的聲音傳到蕭瑾瑜的耳朵。
“長福。”蕭瑾瑜壓低聲音,“祖母要去西山寺祈福,您今日跟著一同去。”
長福擔憂的表情瞬間愣住。
他才剛從城郊的溫泉別莊回來,怎么又讓他出去。
蕭瑾瑜看他:“你有意見?”
“沒有,公子。”長福咬牙切齒地點點頭。
他充分懷疑,這是公子對他這個人最近有意見。
長福收拾了包袱,陪蕭老夫人去西山寺的消息很快傳到長安的耳朵里。
長安默默看了一眼正在處理公文的蕭瑾瑜,總覺得他周身散發著一種別別扭扭的氣息。
這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?
他輕輕搖頭,然后提醒自己,接下來兩天伺候公子時要小心謹慎,不能惹到公子,免得落個跟長福一樣的結局。
但是,盡管他再小心謹慎,當天晚上,給蕭瑾瑜掛衣服時,還是出了錯。
“公子,您這些衣服腰身有點——”
“長安,你今天連夜去西山寺,等著明日一早把祖母接回來。”
長安騎馬出城門的時候,還是沒想明白,到底是哪里犯了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