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甜咸豆腐腦投票”帶來的連鎖反應,蘇兮其實也覺得出乎意料。
特別是投票第二天,看到那不斷增加的票倉,就覺得意外。
客人們更是直接,基本上都是豆腐腦都是兩份兩份地買,為的就是得到那可以投票的紙。
筆墨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,裁成小長條后,印上“蘇記”的印章,即為有效。
“投票并不重要,關鍵還是要珍惜糧食,不能浪費。”蘇兮一邊用印,一邊勸阻。
陳橋川眼睛一轉不轉,盯著小長紙蓋上印鑒。
略等上面的印鑒變干,就拿起毛筆簽上編號,隨手一折放進右邊貼著“咸豆腐腦”的木箱,頭也不抬地說:“放心吧,不會浪費,都是丁班學生們的票。”
蘇兮:……
好像也不比“浪費糧食”的情況更強一點。
所以,這算是當著“主辦方”的面操控票數嗎?!
“蘇記。”蘇兮輕咳兩聲,決定還是要拿出態度,提醒他一下,“還是要尊重持票人本人的意思投票的。”
陳橋川頭都沒抬,徑直應聲:“他們都支持咸豆腐腦。”
蘇兮:……
比剛才的話還不靠譜。
要是記得沒錯,府學丁班不少學生應該都要的甜豆腐腦吧。
“蘇娘子。”陳橋川一邊提字,一邊提醒,“府學春季考在即,蘇大郎君要是有疑問盡在過來解決。”
蘇兮聽他說起府學考試,想到近來苦讀詩書的蘇霆,眉眼彎彎,對他說:“放心吧。”
陳橋川輕輕頷首,然后又將一堆票投入票箱。
“……”蘇兮有些無奈。
投票的事超出預計,又怕客人為投票的事再做出什么出其不意的事情。
蘇記“投票”規則在次日又有少許的變動。
一來變動在每人不再進行重復計票(之前不做規定),二來也是增加一位抽獎的名額。
規則一變,有人支持有人反對。
“之前累計投票可以增加抽中的幾率,后面不再累計計入票數,等于說后來的人直接少很多的可能。”
“假如之前買四份可以投四票,現在買十份要是之前投過票也不再計入。”
“沒錯。”王端陽用算術思維佐證他們的想法,“等于說以前假如一百人投票,買十份,抽中幾率就是一百取十,現在一百人買十份就還是一百取一。”
“新舊規則變化針對以前買得多的人無利,但是便利買得少的人。”何彥臣做總結發言。
蘇兮在柜臺站在算賬,聽到他們的討論內容,輕笑接過話:“本來就是娛樂興致的投票,不應該變成數量上的比較,現在也只是恢復到投票初衷而已。”
其實這個投票bug一開始就應該規避的,之前之前沒注意到。
王端陽聽到她的話,睨了一眼在后廚房里殺雞的高侍,小聲說:“我還以為蘇娘子改變規則是覺得豆腐腦賣得太多了,有點累不想做了。”
蘇兮一噎。
“那…不是。”
就算有也不能承認啊。
不過說實在話,蘇兮是覺得蘇記每日算是“超負荷運營”。
卯時起來,店里要煮四鍋胡辣湯,三鍋豆腐腦,兩鍋豆漿,還有數不清的油條要炸……
辰時過去,客人好不容易散去一些,又要著急忙慌殺雞砍豬,準備中午的飯菜。
午時后,又要算賬又要整理店面準備次日的食材,基本上徹底忙完,那就是申時或者接近酉時的事。
就算給高侍二兩銀子的月錢還可以,但是對比如此忙碌的工作,其實也就平常水平。
蘇兮甚至都覺得,應不應該給他再漲一點月錢。
以免他覺得太累,哪天受不了要辭職,再把店里工作撂在這里。
漲月錢…
要不還是再考慮考慮。
最后一瞬間,蘇兮還是“老板理智”占據上風。
“不是就行。”王端陽有些擔驚受怕,輕拍心口。
他現在是無法想象,哪一天能離開蘇記的飯菜的。
蘇兮聽不到他的心聲,若是能聽到,一定會告訴他。
蘇記不關門休息是不可能的。
……
蘇記投票規則小小的改動,卻是有些人不能承受的“痛”。
王慈目露錯愕,似乎是有些懷疑他聽到的話,驚訝地反問:“不再是一份豆腐腦一張票?”
小廝急忙點點頭。
“那本官之前八張咸豆腐腦的票難道要不作數?”他擰緊眉頭問。
他那關切又帶著緊張的表情,要是沒聽他在說什么的人,說不定還會錯以為是他在關心什么重大案件。
可惜走近一聽內容,就會發現,完全是錯付。
小廝繼續搖頭:“不是,蘇記規則說得明明白白,新規則從即日生效,之前投過的票數全部認可,就是從此以后,一人只能投一回。”
王慈聞言垂眸思考,忽而抬頭問小廝:“蕭二人不是來府上了,他人呢?”
?小廝沒太反應過來。
…
王府后花園。
蕭老夫人看著對面那清秀佳人,越看眼睛越亮:“王夫人這女兒養得好啊,端莊大氣。”
王夫人客氣輕笑,只是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坐在對面面色冷冷的蕭瑾瑜,說:“蕭大人年少有為,更是前途無量。”
兩個人說完,相視一笑。
王夫人身后的粉衣少女聽到兩人的話,面頰緋紅,耳根也跟著發燙,實在是沒忍住也往蕭瑾瑜那邊看去。
只見他面色冰冷,無甚表情地看著池塘。
蕭老夫人注意到小姑娘的動作,笑容不禁又滿意了幾分,然后輕抬起袖子遮了一下,瞪了幾眼蕭瑾瑜。
蕭瑾瑜徑直站起來:“祖母,京兆府有公事,孫兒先行告退。”
“什么公事?京兆府離了你,那一干人都是白領朝廷俸祿的不成?”蕭老夫人露出不虞,顯然是對他要走的行為感覺不滿。
蕭瑾瑜不為所動,轉而向王夫人行告退禮。
“王夫人,晚輩先行告退。”
王夫人見他如此,面色沉了一些,蕭老夫人看到,心中一沉,又再次呵住他:“站住。”
蕭瑾瑜停下腳步,抬起頭望過去。
蕭老夫人從他的眉眼輪廓,仿佛又看到那位同樣性格的兒媳婦,心中驚的同時更是怕。
長安甚至都不敢呼吸。
就在此時。
“蕭二,我正好找你有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