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凌霄的手收緊，原本破掉的餃子直接成了一團爛面團。
余凱著急忙慌將餃子從顧凌霄手里面拯救出來：“隊長，這是餃子啊，不是敵人腦袋，你不用這么殘忍。”
他看著餡和皮混合在一起，徹底不能救了，氣鼓鼓道：“可憐的餃子啊，怎么就落到隊長手里面呢？”
這幾天相處，余凱已經最開始的不服氣，對顧凌霄冷嘲熱諷。
但因為顧凌霄上崗，他們軍事管制小隊更加有紀律不說，他還感覺到自身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。
所以余凱對顧凌霄的針鋒相對少了不少，現在已經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好好說話了。
余凱順著顧凌霄視線看過去，想知道到底是誰讓顧凌霄情緒波動這么大的。
可看過去只看見造船局的幾個研究員正在聊天。
他嘀咕道：“不知道的，還以為里面有你喜歡的人，并且那個人還被搶走了呢！”
他將被顧凌霄毀掉的小面團，團吧團吧做成湯圓的形狀。
打算一會讓顧凌霄給吃了。
余凱雖然不懂發什么了什么，可王越峰知道啊。
他勾起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手上包餃子的速度都快了不少。
食堂逐漸變得熱鬧起來，只是如果她們聊天的內容是八卦不是工作就更好了。
晚上食堂給炒了幾個菜，又讓包了餃子當做年夜飯。
余洋端著一杯茶水激動地看著坐著的眾人：“各位同志，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，一年最后一天，從明天起我們就要跨入新的一年了，我知道這個除夕你們更想和家人一起度過，而我們的家人正在翹首以盼等待我們的歸來。”
“可是我們不能回，我們肩膀上的擔子比團圓更加重要，我們心中的信仰，比思念更熱，我們在這里干的事情是驚天動地的大事.......”
“同志們，戰士們，請舉起手中的茶杯，用這一杯茶水，敬國，敬黨，敬堅守在后方的家人，也敬千千萬萬個堅守在崗位的我們。”
余洋聲音激昂地說著。
也不知道是誰，突然大聲道：“什么時候造出核潛艇什么時候回故鄉！”
頓時，食堂熱鬧起來，他們都大聲說道：“造出核潛艇！榮歸故鄉！”
賀小滿被眾人的激昂情緒打動了！
她相信這么多人力氣往一處使，最后一定能造出來的，不僅造出來還要比外國人造得好！
“同志們，祝你們新年快樂吃餃子吧。”余洋頓住看著顧凌霄方向：“顧隊長，你有什么話要說嗎？要不你也來講兩句吧。”
顧凌霄輕嗯了一聲，他道：“新年快樂，身體健康。”
說完，便坐了下去。
余洋傻眼了，這......這就結束了？
他一臉懵逼帶頭鼓掌：“好！顧隊長講得好。”
掌聲響起。
顧凌霄再次看向賀小滿，她安靜地喝了一口茶水，便和身旁的楊知畫討論著什么，眉眼彎彎。
果然只要看不見他，賀小滿就會很開心。
這個笑臉以前他也擁有過，后面身在福中不知福被他親手丟掉了。
余凱見顧凌霄陰沉著一張臉，小聲和王越峰嘀咕道：“隊長這是在干什么呢？難道對象真的被搶走了？陰沉著一張臉老嚇人了。”
平常訓練都沒有這么嚇人。
這幾天他被顧凌霄訓練狠了，一看他沉著臉，余凱就覺得自己心里面不停在打怵。
王越峰嘴角掛著看好戲的笑容，他輕聲道：“余凱，想讓隊長今天給你加練嗎？”
“啊？為什么？”余凱抓了抓頭發：“今天訓練了一天還不夠啊。”
“一對一大師課，絕對會讓你有巨大的進步。”
余凱一聽有進步瞬間來了熱情：“怎么說？我要干什么？”
“去給賀同志敬一杯。”
“就這？”余凱滿臉不解：“這會怎么的？”
說完他端著茶水走到賀小滿面前，回頭看著王越峰。
王越峰朝著他點頭當作鼓勵。
王越峰側目看著顧凌霄，果然這人眉頭已經緊緊擰在一起了。
看這表情，王越峰就能猜出來兩人現在是什么樣的一個狀態。
“賀同志，我敬你一杯，祝你新年快樂。”余凱憨呼呼地說道。
“嗯？”賀小滿站了起來，端著杯子輕輕碰了一下：“你新年也快樂，對了余同志你的傷好了沒有？”
“差不多了，已經可以正常訓練。”
賀小滿點頭：“那就好。”
王越峰感受著身邊的低氣壓，望向已經掛著溫和笑容的賀小滿，腦海中不自覺回憶起，關在地窖，賀小滿理智敢做的樣子。
她是個很厲害的人。
只是可惜了，離婚就算了肚子里面還有孩子。
不然王越峰覺得他應該會為這樣優秀的女同志而傾心。
顧凌霄筷子輕點著餃子，卻沒有下一步動作。
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像是角落里面躲著的小偷，偷窺著賀小滿臉上的笑容。
雖然知道這個笑容不是沖著他的。
但顧凌霄也覺得心被填得滿滿當當。
曾經屬于他的小滿，任何時候都應該是開心的。
顧凌霄垂著頭，沒有再看。
倒是王越峰臉上依然掛著看好戲的笑容。
余凱端著杯子走了回來：“我剛才敬了賀同志，也沒有發生什么啊？”
“等著，不用著急。”
現在沒有什么娛樂活動，所以大家吃完飯，便散開要不回家，要不去辦公室繼續工作。
賀小滿本想直接回去，但同一個實驗室的岳喜峰叫住賀小滿：“賀同志，關于解決噪音問題我有兩個想法，想和你討論一下。”
聞言賀小滿便跟著岳喜峰回到辦公室。
其余人聽到有想法也跟著一道回去，想參與討論。
“賀同志，我覺得解決噪音可以從根源上解決，也就是讓潛艇別出聲，像我們的螺旋槳在水下旋轉的時候，會產生巨大的氣泡，氣泡爆炸就會發出碰的聲音。”
周圍人點頭：“確實，我看過一代潛艇，就有這個問題。”
“所以我想如果增加槳葉，并且讓槳葉呈現彎曲形狀，是不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？”
岳喜峰的手別扭地扭動著。
想要呈現槳葉彎曲的狀態。
賀小滿微微點頭：“岳工，你的想法是可以的，再采用精度更高的材料，一定情況下也可以解決噪聲問題。”
可有人聽到這話卻嘆了一口氣：“各位，我不是故意給你們澆冷水，我們都知道要用好的材料，可好的材料又從什么地方來呢？我們現在精鋼能滿足要求嗎？”
賀小滿用手拖著下巴，輕聲道：“我最近去鋼鐵廠看一下。”
“你們還有什么想法嗎？沒有我就說說我的想法。”
“賀同志，我有個想法。”這次說話的是個女同志，她見眾人都看向她，害羞了一瞬間。
但接觸到賀小滿含著鼓勵的眼神，頓時神色變得堅定起來：“賀同志，我們都知道聲音傳播是需要介質的，我們能不能在傳播過程中解決噪聲問題？”
其余人一聽冷嗤道：“夏紅娟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，你難道還能把海水抽空，不讓聲音傳播出去啊！”
男人的話引起兩人哄笑聲。
眼見著，夏紅娟的頭就要垂下去了。
她在心中暗想她是不是說錯話了。
“可以。”賀小滿很堅定地開口道：“夏同志，你剛才說的東西很有道理。”
“啥？”唱反調的男人傻眼了。
要不是和賀小滿共事了好幾天，他都要開始懷疑賀小滿的個人能力是不是有問題了。
“你們想過沒有，在潛艇的外面鋪設特殊橡膠做成的消聲瓦，一能吸聲，二能隔絕潛艇內部機械運轉造成的噪音，第三點還可以減震......”
賀小滿解釋了一下工作原理，眾人越聽越精神。
“聽賀工這么一說，我也覺得可行，只是材料要用什么材料最好呢？”
“還有剛才岳工說得不全，我們還要從內部出發，從根源上減小噪聲，一層一層嚴控，應該能解決問題。”
“夏同志，你愿意負責研究消聲瓦嗎？我們要從很多種橡膠中提取出我們需要的東西，這可能會很辛苦。”
眾人的視線全部落在夏紅娟臉上，她漲紅著一張臉點頭：“賀同志，我......我愿意，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。”
“這個機會是你自己爭取到的，需要什么材料人員和我說，我安排人配合你，對了岳工你過段時間和我去一趟鋼鐵廠，我們去考察一下材料。”
岳喜峰激動點頭，他和夏紅娟一樣都負責了一個板塊，雖然只是很小的一個板塊。
其余人一臉羨慕。
賀小滿輕聲道：“我們負責的是總體設計，涉及的內容很多很雜，誰要是有想法，我們一起探討，別覺得自己的想法是異想天開，也別覺得別人的想法是白日做夢。”
“最早飛機上天，也是人看著天空上的鳥發出感嘆，人怎么能上天，最后感嘆成了現實，人真的上了天。”
“所以我們現在要多想，什么都可以想，我們一起落實，我相信我們一定能造出核潛艇的。”
原本質疑夏紅娟的那個男人，聽到賀小滿的話羞紅了臉。
雖然賀小滿沒有點他名字，但男人總覺得句句都不離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