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小滿的面前放著一堆核潛艇的模型還有內部圖紙。
早在之前，華國已經出現了一個初始只有幾十人的研究團隊，專門研究核潛艇，他們通過從M國購買的玩具模型和兩張模糊圖紙入手。
經過十幾年的努力，讓華國有了核潛艇。
但是不具備打擊能力，各項性能也一般，不需要高性能的雷達都能隨時監控。
他們現在需要做的，就是從有核潛艇到具有生存能力和打擊能力的核潛艇。
賀小滿在外觀圖紙上寫寫畫畫，批注出自己覺得還可以更優秀的地方。
這邊忙著，余洋也終于回來了。
他一道帶回來的還有幾十個大學剛畢業等待分配工作的學生。
這些人高傲地看著周圍的一切，端著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，在一旁小聲的討論著：“天啊，這地方是不是有點太荒了？而且冬天又冷，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地方！”
“我也不喜歡，冬天在這邊長待感覺皮膚都要變差。”
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，走在最前面的余洋并沒有聽到討論聲。
他讓人先等一會，自己來到會議室，見眾人已經開始開研討會了，他們可真是一分鐘都不愿意浪費時間。
余洋大受感動，他朝著賀小滿和江彬兩人揮手：“兩位同志，我從學校找了一批大學生過來，都是今年剛畢業的，一會咱們見一下。”
因為現在國內人才非常短缺，加上他們這項目一待就是好幾年回不了家，離城市還遠。
不少人都表示沒有興趣。
所以余洋的挖人才之路并不順利。
他只能把目光放在學校剛畢業的學生上，想著這些人雖然不具備太多的知識儲備，但是好歹在學校讀了這么多年的書，應該學習和上手的能力都很快。
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先做點簡單的事情，比如打下手驗算數據。
賀小滿想了想現在的大學生都是出自工農兵大學，學生的質量參差不齊，為了避免后面諸多麻煩事情，賀小滿提議道：
“余主任，我建議對這些大學生組織一次測試，要是達標，人我們留，要是不達標趁早送走吧。”
“免得到時候添亂。”
正說著話，下面響起大聲的討論：“這地方也太破了吧，我感覺待在這里是沒有前途的！”
“嘶，好冷啊，我有點想回家了。”
這下余洋聽得清清楚楚，他神色尷尬沒想到這些人這么嬌氣。
當即點頭同意賀小滿的提議：“賀同志你說得對，我們確實應該組織一次測試，對人才進行篩選，賀同志就麻煩你和江同志出一下題目。”
“可以。”
賀小滿和江彬回到會議室開始寫了起來，涉及的題目都是和數學還有物理相關的。
不出一個小時，兩人差不多出了四十道題目。
找到余洋遞給男人：“余主任，你看一下題目。”
余洋點頭，他看著下面的眾人大聲說道：“各位同志，雖然你們人已經來到造船局了。”
“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你們能夠留在這里，我們需要對你們進行測驗！達到要求人我們留，不符合要求，對不起，我們只能把你們送走。”
余洋在心中暗自責罵，他做事情太著急了，為了更早開展項目，找到人才，連測驗什么的都忘了。
下面的人聽到還有測試，直接炸鍋了：“余主任，你怎么不早說有測試啊！”
“對啊，我們可都是首都大學畢業的大學生，你還不放心我們的個人能力？還組織測試，這是對我們的侮辱！踐踏！不信任！”
“就是，這么破的地方我們能答應來已經很不錯了，結果你們呢？”
各種討論聲傳進三人耳朵。
賀小滿看著人群后面比較安靜的十幾個人。
余洋根本沒想到一個測試而已，竟然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。
竟然還涉及人格上面去了。
他為難地看向賀小滿，可賀小滿卻道：“余主任，我覺得必須組織測試，你知道木桶里面裝多少水最響，最晃嗎？”
“半桶水。”余洋開口道：“只有半吊子水平和沒有水平的人才會最慌張。”
余洋堅定了測試的打算，他直接道：“測試是必須有的，你們能接受的人就站到右手邊，不能接受站到左手邊，我安排人馬上把你們送走。”
后面沒怎么言語的十幾個人，都站到右手邊：“余主任我們想參與測試，我們也有信心取得一個好成績。”
賀小滿滿意地看著這些人，拿著本子挨著記下名字。
即使這些人后面沒有通過技術人員的測試，還可以安排到別的崗位上去。
因為她們已經適應了環境，也做好了吃苦的準備。
哪像旁邊的幾十號人，從站到這里的那一刻起，便一直在說話，沒有停歇的時候，他們抱怨環境，抱怨規定，什么都抱怨。
余洋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么多人不參與測試，他露出失望的表情。
心里面卻也開始焦灼起來。
人不夠，會大大拖研究的后腿。
可賀小滿卻說：“人寧缺毋濫。”
是啊，要是招了不仔細，能力不到位的人，數據都處理不來，他們還得去復查。
這可比從頭開始算難太多了。
余洋堅定道：“你們都不愿意參加測試是嗎？行吧我馬上安排人把你們送走。”
話音剛落，這些人急忙地走到右邊的隊伍。
因為當下政策原因，大學生的工作都是由國家統一進行分配的。
但國家分配工作的速度很慢，崗位好壞不一定。
而這些人很多都是等待分配工作的。
該有的工作遲遲沒有分配過來，她們只能先自己想辦法，所以才會到余洋這里報名。
本來想著先來混日子，要是國家分配的工作更好，她們就把這邊舍棄了。
誰曾想，這日子不是這么好混的。
還要測試。
余洋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幕，當即讓準備考場。
又讓賀小滿把題往黑板上面抄。
可這時，一個男同志卻大聲說道：“一個孕婦搞什么研究？研究怎么生孩子嗎？”
他舉起手：“余主任，你不會告訴我們，這次測試的題是這個孕婦出的吧？”
“如果是，我拒絕答題，孕婦能出什么好題目？肯定沒有半點技術含量，坐在這里就是浪費時間。”
男人一口一個孕婦，語氣中沒有半分尊重。
賀小滿放下粉筆譏笑著看向說話的男人：“你什么專業的？”
“呵，我可是首都大學畢業的，你知道我們學校有什么優秀的人才嗎？有......”
賀小滿不耐煩打斷：“我只問你是什么專業畢業的，你扯別人干什么？怎么扯上優秀的人才就能為垃圾的你穿上遮羞的衣服？不可能，你只用回答我的問題！”
“你！”趙旭氣呼呼的手捏成拳頭，他咬著牙齒開口道：“電力電氣專業！哼哼，是不是嚇死你了！”
“我問你，交流電路中什么是有功功率，什么是無功功率，什么又是視在功率？他們有什么關系？”
趙旭沒想到賀小滿竟然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問題。
他人直接傻眼了。
抓了抓頭發想說出答案，但想到的只有在大學吃得好，玩得好，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調用出來。
正想插科打諢糊弄過去，賀小滿已經打斷了他的后路：“名校畢業的大學生，我問的問題是電工原理這本書里面的，如果我沒有了解錯，你應該在大二就學了這門課程。”
眾人的視線都落在趙旭身上。
他感覺自己今天丟臉丟大了，只能暴怒道：“兩年前的知識我早就忘了。”
“好，那我又問你，一臺正在運行的電機外殼很燙，它的原因是什么？這個問題應該是你們實訓課學到的內容。”
“我......”趙旭抓了抓頭發：“我不知道，但是你就知道了嗎？”
“對，我就是知道！”
賀小滿沒有給趙旭留臉面：“剛才的那個問題你但凡上課聽過一點課程，你都能回答出來或者你但凡有點常識，你也能回答出來，至少回答一兩個原因，可你都沒有！”
“這只能說明你腦子空空！”
“答案是過載，缺相，電壓不穩，通風不暢都可能造成該種問題。”
賀小滿掛起嘲笑：“大學生，我這個孕婦還需要再給你出問題嗎？”
賀小滿一口一個大學生，讓趙旭覺得往日的榮譽在今天似乎變成了枷鎖。
困住他，羞辱他。
教室里面已經響起了哄笑聲。
可講臺上的余洋卻滿臉失望。
剛才賀小滿出的問題，都是很簡單很基礎的問題，可趙旭都回答不出來，說明他在大學虛度光陰，更說明趙旭沒有思考能力。
這樣的人怎么能參與研究？怎么能撐起華國的下一代。
悲哀！太悲哀了！
趙旭惱羞成怒道：“你們笑什么笑？這問題你們能回答出來？你們不能！所以有什么資格嘲笑我？”
“這破考試我不參加了！”
丟臉丟大發的趙旭根本在這里待不下去。
他紅著臉羞愧地跑了出去。
余洋望著他的背影開口道：“你們誰還想出去的就出去吧！腦子空空也出去，待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