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幾輛吉普車從外面開了進來,車上坐著的人誠惶誠恐從車上下來。
他們四處張望,小心打量著眼前的環境。
余洋激動地沖了下去,原本還以為要等到過完年,上級才能把人送來呢,沒想到來得這么快!
而且來的人還不少呢,一共有十二個。
余洋叫上賀小滿兩人走了下去。
只是賀小滿看著帶頭的顧凌霄皺起眉頭。
幾天沒有見面,她都以為顧凌霄已經回平陽島了,這人怎么又出現了?
還有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,和王越峰他們穿的似乎是同一款制服。
“余同志,人我給你帶來了。”顧凌霄大步走到余洋面前:“因為是下放的原因,所以暫時不能離開造船局,希望你們能理解。”
眾人忙不迭點頭。
能讓他們從牛棚里面出來,繼續做研究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驚喜了。
“好的。”余洋嗯了一聲。
眼前的十二人大多數已經兩鬢白斑了,臉上有著深深的皺紋,還有數不清的愁思。
下放的日子很苦,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,已經快把他們壓垮了。
但幸好,他們等到了希望降臨。
“各位老同志你們好,我是本次項目的總工程師余洋,我身邊這位是副總工程師賀小滿。”
聽到副總工程師是這么個年輕的小姑娘。
眾人驚了,他們在心中懷疑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在實驗室待了,而優秀的人才如雨后春筍一般。
他們還能跟得上嗎?
“舟車勞頓好幾天,你們先休息一下,后面會根據你們擅長的東西安排工作。”
其中一個男同志聽到還要休息,不贊同地開口道:“余工我們可以不休息的。”
“是啊,我們今天就可以開始工作了。”
他們害怕不工作會再次回到牛棚。
賀小滿輕聲道:“各位同志身體最重要,有好的身體才能做好的研究。”
眾人聞言不再多話,跟著余洋回去休息了。
賀小滿望著顧凌霄剛才站過的地方,這下人應該走了吧?
把人送到后,顧凌霄來到造船局內部的一個訓練場。
此時訓練場站著幾十號人。
還傷著的余凱一臉不服氣說道:“我一直以為隊長不是你就是我,可哪里冒出來了一個顧凌霄?他憑什么?”
“王越峰,我不服氣,反正我只能接受你當或者我當這個隊長,你怎么說?”
王越峰抿著唇沒有言語。
顧凌霄朝著人群走來,軍綠色的褲子將男人的腿顯得很長,他大步邁著腳步,和迎面朝他吹來的風撞在一起,發出刷刷刷的聲音。
顧凌霄正破風走來。
“同志們,你們好,接到上級調令來軍事管制小隊工作,很榮幸成為你們的隊長,這是組織對我的信任,更是我的榮譽......”
“呵。”余凱聽著這冠冕堂皇的話冷哼出聲:“還什么信任呢,關系戶就是關系戶!”
場上的氛圍瞬間變得很尷尬,眾人只感覺呼吸都要凝滯住了。
“這位同志請問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余凱,我就是對你空降成隊長這件事情不爽!我們辛辛苦苦沒有坐上的位置,憑什么你一來就是隊長?”
“嘖,你有什么本事?”
“哦,可能你家里面有本事吧!”
“余凱!”王越峰連忙叫住余凱:“不要瞎說,顧隊長,余凱沒有那個意思。”
余凱哼聲道:“誰說沒有了?我就是這個意思!”
“我接受你的質疑,也接受你的監督。”顧凌霄厲聲說道:“至于我的本事我會讓你看見的,接下來說一下我們的工作安排......”
顧凌霄站姿如松,目光如炬掃視著眼前的人。
聲音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感覺。
“好了,要說的就這些,我們作為造船局的第二道防線,必須要從自身出發保護好研究院和國家的機密,杜絕任何危險行為。”
“現在解散。”
顧凌霄說完轉身打算走,身后卻再次響起冷哼聲。
余凱揮著拳頭朝著顧凌霄后腦勺而去,拳頭帶起陣陣拳風:“我現在就要看見你的本事!”
顧凌霄側身躲開:“你右邊肩膀受傷了,還沒好我不和你打。”
“廢什么話呢?我一只手都能打過你!”
又是一腳飛踢過來。
顧凌霄沒再躲閃,抓住余凱的腳踝,稍微用力余凱已經顫抖起來。
“余凱下盤不穩,重心過高。”顧凌霄左腳微微動作,掃過余凱的另外一直腿,人就這么摔倒在地上:“一個掃腿就能放倒你?余凱你以前怎么訓練的?”
“你!”
余凱的眼睛都被氣紅了!
他沒想到他就這么輕易被顧凌霄摔倒在地上不說,這人還說他身上的毛病,這不是侮辱人嗎?
余凱蹭地一下站了起來,一個直拳朝著顧凌霄面門而去,接著又開始正蹬。
顧凌霄一一閃過,可眉頭卻皺了起來。
這余凱身上的問題還挺多。
他再次將余凱踹倒在地上,翻身壓制住余凱:“只會這些招數?你格斗是怎么練的。”
余凱還沒有動作,顧凌霄就已經能猜出他下一步打算干什么了。
他就像工廠里面程序設定好的機器,只知道一板一眼完成任務,根本沒有靈活運用,灌入自己的理解。
顧凌霄拍了拍手站了起來:“你這樣,打不過我的!”
他眼神冷漠掃向其他人:“還有誰覺得能打過我?”
眾人沉默,畢竟余凱已經算他們中間比較能打的了,結果被顧凌霄一招放倒。
不僅如此還精準指出余凱身上的問題。
讓他們覺得這不是一場格斗,而是單純的一場指導。
王越峰站了出來:“報告,顧隊長我想和你比試一下。”
“可以。”
王越峰稍微活動一下筋骨,大拳頭已經朝著顧凌霄來了。
顧凌霄微微側身躲開男人的拳頭。
又是一個橫掃腿。
王越峰力氣用得很大,腿部動作帶起來的風聲清晰可聽。
一招一式,王越峰都用了狠力氣。
眾人都要以為王越峰要贏了。
可顧凌霄出手了,他的力氣更大,招式更加靈活。
他剛才觀察了王越峰比余凱是要優秀一些,可還是不夠,他就像在打沙包一樣,一招一式之間都有停頓。
而這個停頓很容易要了王越峰的命。
只要抓住停頓的機會,發起攻擊,就能破壞掉王越峰所有的節奏。
讓他越打越急眼。
王越峰已經被壓倒在地上。
顧凌霄站了起來,滿是老繭的手伸了出去,放在王越峰面前:“起來吧。”
“我沒打過你。”王越峰自己爬了起來。
“我知道,不過你還行就是打人太猶豫了,招式不需要想,而是刻在腦子里面的。”
“還有人想來比試一下嗎?”
眾人連忙搖頭:“顧隊長還是算了吧,我們給你當沙袋還差不多。”
余凱齜牙咧嘴從地上爬了起來,他哼哼道:“你等著,總有一天我能打過你的。”
“好的,我等著,解散明天上午準時集合!”
眾人四散開,顧凌霄看了眼手表,已經四點多了。
賀小滿每天六點鐘就會下班。
估計還是像以前那樣自己待在家里面看書學習。
顧凌霄看著搖搖欲墜的門,嘀咕道:“明天晚把這破門給換了,就是個擺設誰也防不住。”
顧凌霄在院子里面好一頓忙活,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六點了。
開了一上午的會,下午又畫了半個下午的圖紙,賀小滿早就沒有力氣了,她揉了揉胳膊到食堂吃了晚飯。
今天剛來的那些老同志也坐在一起吃飯,看著面前熱乎乎的飯菜眼眶微紅:“真好啊!”
“老伍,別看了,看著就能把肚子吃飽?”另一個人撞了撞伍強:“我可聽說了,咱們這次能來造船局是那個女同志提出來的。”
眾人視線都看向賀小滿。
這人感受到目光,微微點頭就當作打招呼了,繼續吃了起來。
“以后咱們得加油干,要是我們干得好了,你說其他的人會不會也像我們這樣被召集回來?”
“應該吧!”伍強堅定點頭:“一切都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。”
賀小滿吃完飯正想叫上楊知畫一起回去。
結果楊知畫紅著臉小聲道:“小滿,你先回去吧,我還想去辦公室忙一會。”
江彬也道:“我也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好。”
江彬說著話竟然也紅了臉,賀小滿敏銳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。
這兩人怎么這么粘糊呢?不會是?
“行吧。”賀小滿頓了頓:“你們早點回來。”
她揶揄地看著兩人:“知畫你可以讓江工送你回來,可別出事了。”
“啊,不用......”楊知畫連忙擺手,一看賀小滿那表情,臉更紅了:“小滿,我以后再給你說,我先去忙了。”
楊知畫害羞地跑開了,獨獨留下江彬。
“江工,什么情況?”
江彬清了清嗓子這才緩慢開口道:“小滿,我想和楊同志建立一輩子的革命友誼。”
“你和知畫說了?”
“嗯,楊同志說要考慮一下。”江彬臉也慢慢紅了起來:“我在等楊同志給我答復,我害怕它看不上我,可我想了想總該去問問楊同志的意見,表達自己心意,聽聽楊同志怎么說。”
賀小滿聞言卻想到了顧凌霄,看看,別人都知道溝通。
偏偏顧凌霄不知道。
她甩了甩頭,將不該出現在腦海的人甩了出去:“江工,祝你成功,但是知畫以前說過不想要孩子。”
“我知道,我尊重楊同志,畢竟身體是她的,她有絕對的支配權。”
原本在賀小滿心中,江彬就是個只會搞研究的古板中年男。
可今天從他口中聽到這些話。
賀小滿突然覺得江彬這個人變得高大起來,也生動起來。
果然,人比人氣死人,貨比貨得扔啊。
“你能這么想就好,江工我覺得知畫對你有意思。”
江彬喉嚨一緊:“怎么說?”
“你回頭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