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所有的呼吸都被他堵在嘴里,氣息也逐漸紊亂起來。
蘇瞻從未與她親吻過,她其實不太會與人親吻,好在他很耐心,一點一點教導她,一點一點讓她沉淪。
就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刻,突然一陣劇痛襲來。
薛檸猛地睜開了眼,眼神里充滿了迷茫。
“做夢了?”
男人俊美無儔的臉在她面前放大。
她眨了眨眼,良久才回過神來,“李公子?”
李長澈看了看她頰邊的緋色,視線又落在她水潤朦朧的杏眼上,“做什么夢了,我聽你在喊疼。”
薛檸瞬間漲紅了臉,眸子里眼波流轉,霧氣騰騰。
“沒……”
她總不能說自已做了個春夢。
明明在這種環境下,她居然還能夢見那種事兒。
說出來,羞也羞死了。
薛檸面紅耳赤的抿了抿唇,鎮定道,“就是夢見有人用什么東西刺了我一下……所以我才喊了疼。”
李長澈神色微頓。
山洞清冷,半夜火堆熄滅。
他擔心薛檸受凍,所以將她攬進懷里取暖。
為了讓她更暖和,他解開了衣衫,將她抱在懷里,讓她冰冷的身體緊貼著他的。
可他忽略了自已的自控能力。
那樣一副嬌嬌軟軟的身子被他抱著,又是自已喜歡的人。
很快,他便起了反應。
如此睡了大半夜,他越發難受,懷里的人自帶體香,那股子馥郁的香氣直往鼻尖里鉆。
他忍了小半個時辰,準備起身去找一些柴火。
想來就是那會兒,他不小心“碰”到了她。
沒想到她那般敏銳……
“李公子,你怎么了?”
少女遞過來的眼神干凈,單純,又動人。
李長澈耳尖泛起一抹紅,別開目光,“沒事,今日我們該回去了。”
薛檸愣了一下,她有些想逃避。
住在山洞里的這幾日,雖然什么都沒有,吃的也是李公子從外獵來的小獸。
可她卻是第一次感覺到掙脫束縛的自由,就連夜里睡覺也安穩了許多。
她實在不知回去之后,該如何面對一個放棄她的蘇瞻。
比起與蘇瞻相處,她更愿意和李公子在一起。
許是看出薛檸的擔憂,李長澈又道,“你必須回東京看大夫,這里沒有傷藥,你的傷不能再拖。”
薛檸垂下眸子,“嗯。”
說走,卻沒那么快。
李長澈去水里撈了幾條魚放在火堆里烤。
薛檸本來沒什么胃口,還是湊合著吃了幾口。
吃完后,也差不多下午了。
她一直磨磨蹭蹭的拖延時間,一會兒說身上疼,一會兒又說腿疼走不動路,一會兒又說外面的風雪太大,不好趕路,“更何況,這還是懸崖底下。”
小姑娘認認真真的說著,嬌艷的紅唇多了幾分血色。
李長澈靜靜的聽她說話,替她揉了揉手,揉了揉后腰,又將自已的大氅穿在她身上。
薛檸沒辦法再裝下去了,在天快黑的時候,終于道,“李公子,我們走吧。”
李長澈淡淡的“嗯”了一聲,在她面前半蹲下來,“不是說腿疼走不動?”
薛檸微微怔住,“李公子,我可以自已走的。”
“薛檸,就算你沒受傷,我也不會讓你自已走。”李長澈道,“上來。”
薛檸定定的看著李長澈寬厚的后背。
上一次被人背在背上,已是她年幼時的事兒了。
爹爹的后背寬闊結實,她最喜歡的便是趴在爹爹身上去逛燈會。
娘親和哥哥都沒有她這樣的待遇,但哥哥從來不生氣,每次都點著她眉心笑說,“等阿兄長大了,也能背檸檸,檸檸可是咱們家里的小明珠,可以不用自已走路。”
阿兄那會兒便已經能背她了,只是他年紀小,身體不如爹爹強壯,她更喜歡纏著爹爹而已,可惜后來,阿兄長大了,便去了邊關,再沒回來。
聽聞死的時候,他雙膝跪在城墻下,前胸后背的長箭將他射成了刺猬。
阿兄是最愛干凈的人……死時卻那樣狼狽。
薛檸眼眶微酸,雙眸一點一點泛起了淚花。
李長澈等了一會兒,感覺到少女小心翼翼攀上他后背的動作。
他嘴角微勾,長臂一攬,穿過她的膝蓋窩,將她穩穩的背在背上。
薛檸的身子緊貼著他的后背,無言的曖昧在二人之間緩緩流淌。
她想起今兒早上那個春夢,臉便燙了起來,想說什么也便不敢再開口了。
出了山洞,便再不似那樣暖和。
洛水河邊的風更冷,腳下積雪又厚又滑,但李長澈卻走得很穩。
他背著她從山洞里走出來,走過很長一條水岸線,然后鉆進一片茂密的山林。
一路上他顧忌著她的傷,幾乎沒讓一片樹枝碰到她。
她雙手小心翼翼摟著男人修長的脖子,心里感激極了,“李公子,謝謝你。”
感受著少女柔軟的身子,李長澈嘴角勾起,“你我之間,無需言謝。”
薛檸覺得,謝謝還是要說的,又小聲說了一句。
兩人繼續往前走,隔著不遠的路程,突然聽到一陣喧鬧聲。
薛檸身子本就虛弱,趴在李長澈后背昏昏欲睡。
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,勉強睜開眼朝前面看去。
十幾個人正在林間搜索。
還有人在急切的說著什么。
“咦,怎么有人過來了!”
“那……趴在那人背上的,不就是薛姑娘么!”
有人歡呼起來,“世子!世子!找到薛姑娘了!”
蘇瞻心口驀的一緊,談不上是歡喜還是什么。
風卷起他的衣擺,他飛快轉過身,闊步往李長澈走來的方向走去。
雪霧中,看不大清人的樣貌,更何況,天馬上就要黑了。
天空陰沉沉的,寒風席卷著純白的雪粒,撲在人臉上,刀割一般生疼。
他終于看見薛檸狼狽卻泛著緋紅的小臉兒,身子卻被李長澈背在后背上。
“薛檸,你怎么如此任性!你知不知道,大家都在擔心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