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當前情況下,陳景安所能想到的最穩(wěn)妥的方案。
恰巧,他就知道接引【時庭】降臨的儀式。
但這后果難料。
因為這是一個穿行于時光海的勢力,奠定了其本身超然的地位。
可是考慮到贏霜的選擇。
陳景安固然可以將人強行留在地府,但那位時光之王的人情,以及他曾為贏霜師尊的情分,都讓自已把這個選擇排后了。
換一個角度來看。
他們之間的師徒情分,本身也是一種時間錯亂的結果,請出【時庭】不見得就是無病呻吟。
這般想著,陳景安還是開啟了儀式。
不知道過去多久。
當他們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,一道金色的光影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。
這是陳景安第二次召喚【時庭】。
不過這回,自已的實力已經(jīng)有了質(zhì)的飛躍,他能看到的東西也就變多了。
那金色光影的模糊區(qū)域進一步收斂,這讓陳景安能看清部分光影中的內(nèi)容。
他只能肯定這不是人。
想想也對,能常年生活在時光海的生靈,這如果是人,那對方的修為得夸張到何等地步。
【時庭】強大不假,但陳景安并不認為這樣一個勢力里全是那樣的強者。
【時庭】之人的目光落在陳景安身上,這立刻給了后者一種感覺。
他或許見過面前的小金人。
接下來,小金人的做法也讓他確認了自已的想法。
在一陣明滅閃爍的光影過后,陳景安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。
“又是你。”
“今日你準備再進時光獄嗎?雖然你這地府王者的身份有點麻煩,但這對我們【時庭】而言不是問題。”
陳景安聽到“時光獄”三個字,眼皮子直跳。
當年,自已確實靠著“時光獄”將比自已更強的蝕歲蝶給坑死了,并且事后還收獲了天道身份。
這簡直是血賺!
可今時不同往日,陳景安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敢賭上一切的自已了。
他輸不起。
【時庭】許是知道了他的選擇,不再言語,只是依舊保持著光影籠罩的狀態(tài)。
陳景安順勢指著自已和贏霜,開口道:“我們之間的因果,想來是被某種時間的力量給影響了。那人應該也是【時庭】的人吧?”
聞言,小金人的光影閃爍變快,給人一種像是拍照采集信息的感覺。
他很快給出答案:“是。”
陳景安順勢提出了要求:“我希望能見他一面。”
這回小金人沉默了許久,但陳景安能看出他的身體內(nèi)部在劇烈運動。
這姑且可以視作是進行交流。
最終,小金人略帶遺憾的給出結果:“他已經(jīng)離開【時庭】了。”
“我們【時庭】的人,并不是一成不變的,我們也不會刻意挽留任何人,只要愿意就能隨時離開。”
“這個時候,他應該已經(jīng)回到了某段時空里,你得自已找到他。”
隨著說的話越來越多,小金人表現(xiàn)出來的情緒也愈加豐富。
“你若有興趣,我可以嘗試著引薦你加入【時庭】。”
聽到這話,陳景安不由眼前一亮。
畢竟這可是執(zhí)掌時間的勢力。
不過,他也顧及可能存在于【時庭】成員身上的枷鎖。
一個不好,自已幾輩子都得搭進去。
小金人看出了他的糾結,再度傳來意思。
“我可以先看看,你究竟會不會被【時庭】接納。”
陳景安大喜過望:“有勞了。”
下一秒。
他就感受到無數(shù)光芒聚焦在自已的身上,但是很快這些光芒又以一個相當快的速度黯淡下來。
直至,最后一絲光芒被吞沒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。
陳景安能明顯感受到,小金人生出了一種急劇膨脹的嫌棄情緒。
自已這是怎么了?
小金人給出答案:“你對時間已經(jīng)造成了不小的負面影響,除非你有能耐把【時庭】變成你家,否則你不可能成為我們的一員。”
聽到這話,陳景安都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了。
因為他被罰這點,確實不冤。
假如有朝一日自已真的加入了【時庭】,他的初衷也只會是為了改變時間。
不過,小金人看向贏霜的時候,態(tài)度就舒緩了不少。
“這是那位成員的獨女,按照規(guī)矩,確實有資格加入【時庭】。”
贏霜很是驚訝,沒想到這種事情還能輪到自已頭上。
她有些意動。
畢竟,假如小金人所言為真,那找到爹下落的唯一線索,也就只剩下【時庭】了。
只不過,自已這樣離開,好像對陳景安又不太厚道。
陳景安看出了她的心思,沒有阻止:“既然是你的機緣,那就不要錯過了。”
他想了一下,把不久前贏霜給自已的那塊時光浮塵取出,交還給了他。
“你且收著,留作念想。”
“時光浮塵”固然是好東西,但它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能對十王生效,否則一個無限大招的十王,絕對可以追著道主碾壓。
贏霜小心接過,鄭重道:“將來若有機會,我一定賠給師尊同樣的披風。”
陳景安準備拒絕,可他又不清楚時庭的狀況。
罷了,就當是給贏霜留個包袱,以免她又劍走偏鋒。
小金人見他們做出決定,立刻打出光影,徹底贏霜整個人吞沒進去。
她就這樣消失在了眼皮子底下。
可是下一秒。
半空中忽然飛出了一件黑色的披風,直直朝著陳景安飄來。
他只是一眼,就認出了這正是當初時光之王給自已的那件。
贏霜剛說要替自已將其修補完全,沒想到……
陳景安頓時有些懊惱。
自已早該想到這點的,【時庭】又豈是能用常理揣度的。
贏霜看似是剛剛加入【時庭】。
可是相較于【時庭】這個存在于整片時光海的絕對概念,自已不過是其中一條時間線上的生靈,他與他所在的時空,頂多只能占據(jù)一個橫截面,作為相對概念。
換而言之,自已的感官已經(jīng)不足以用來衡量【時庭】了。
他將披風接過,看向小金人:“她現(xiàn)在如何了?”
小金人爽快給出答案:“她這些年一直在找人,如今好像找到了。”
光影之后小金人的表情古怪,然而陳景安對此一無所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