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景安剛一回頭,就見到有人直接朝著他這無相神域追來。
他最開始也有些慌亂。
直至他意識到了,追擊自已的并不是某位神君,否則對方也犯不上這樣狼狽的在空間亂流中爬行。
“看來是把我當成機緣了。”
陳景安面露了然,旋即操縱著無相神域擴散,將那人也囊括到神域的范圍之內。
沒等這道陰影反應過來,它整個人被一只大手抓住。
頃刻煉化!
最終剩下一張殘頁,上面烙印著鬼車的圖案。
陳景安以自身的[吞噬神道]將其剝離,很快知道了陰影的來歷。
這東西源于萬妖錄。
那圖案,象征著在任的“萬妖之主”。
說得通俗點,假如將“萬妖錄”視作是一封詔書,那么這陰影的作用就相當于一次性的“玉璽蓋章”。
陳景安暫時將其留下,說不得將來對付鬼車的時候能有奇效。
他把這殘頁丟到角落里。
噗通——
殘頁好巧不巧,就落在噬空蟲的身旁。
此刻的噬空蟲正在打瞌睡,瞌睡之余又按照陳景安所言,面壁思過。
殘頁落地幾乎沒有聲響。
但是架不住噬空蟲對于一切聲音都很敏感。
它嚇得一激靈,繃直了身子,生怕一不小心觸怒這位爺。
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!
陳景安注意到它這沒出息的樣子,打算再它晾一晾。
他這時攤開另外一只手掌,紫郢圣君的魂魄被他抓在手里,奄奄一息。
紫郢圣君艱難睜眼:“留我一條活路,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切要求。”
“我是天道仆從,而且身上還有龍王氣數,這些都可以給你。”
陳景安沒有說話,只是利用神域的力量替他重塑了肉身,然后臉朝下按在地上。
下一秒。
他就以一個打蚊子的同款動作,徹底終結了這位圣君的一生。
若在外面,陳景安還要擔心沒法將其徹底殺死。
但這里是神域。
自已作為神域之主,堪比神君!
陳景安足以切斷他的全部后手。
隨著紫郢圣君殞命,他的紫郢圣碑也成了無主之物。
這件寶貝一路跟著紫郢圣君,算是多災多磨,如今落到了陳景安的手里。
他將其握在掌心,開始參悟其中蘊含的天機道韻。
該說不說。
紫郢圣君的行事作風叫人不敢恭維,堂堂圣君經常算計底下的化神,但他是貨真價實的六階天機師。
陳景安能從他身上學到不少。
與此同時。
凌云宗的某處洞府之內。
陳青云忽然感覺到心中一松,他詢問饕餮神君這是何解。
饕餮神君掐指推算,笑著說道:“是你那位師尊死了,你與他之間的因果斷了。”
聞言,陳青云露出笑容。
紫郢圣君的存在,貫穿了他從金丹到化神的各個階段。
他只要一不留神,就會掉進紫郢圣君給他挖好的坑里。
這給陳青云帶來了不小的陰影。
盡管,他也從中獲益不少,但這本身不是一回事。
這就好比——
有人朝他的心口捅了一刀,在搶救的時候發現自已的心臟位置與常人不同,僥幸撿回了一條命。
難道他還得因此感謝人家捅了一刀,好讓自已發現了新大陸?
如今沒有了紫郢圣君的盯梢,陳青云覺得他又可以外出尋找機緣了。
不過在此之前。
他還有一事,那就是結束凌云宗這場持續了上百年的“宗主之爭”。
當年,陳青云親自挑起了這場宗主之爭。
那是基于現實情況的考慮。
他們凌云陳氏靠著自已日漸壯大,而且在外還有大景陳氏這樣一個同根同源的強大本家,這已經引起了凌云宗內部保守勢力的忌憚。
他趕在這群保守派聯合打壓之前,直接將斗爭擺到明面上,好讓那些可以調動的力量能夠獲得陳氏庇佑。
可以說。
打從這場斗爭開始的時候,結果就已經注定了。
凌霄道君最倚仗的祖宗之法,在絕對的力量優勢面前,根本起不到作用。
他擔心陳家人掀桌,最終引得大景下場干預,所以對于底下人的行為有所約束。
他的這種表現,最終也讓人看清了他外強中干的本質。
其結果就是,大量原本隸屬“宗主一脈”的保守派,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投入了陳氏麾下。
剩下那些頑固分子,這些年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排擠。
百年光景,死的死,廢的廢。
這對凌霄道君來說也是一種折磨。
他曾經不止一次暗示過凌云陳氏的當家人,他們可以采取行動罷免自已。
自已一定會配合做戲,從而終止這種無謂的對峙。
奈何,人家壓根不搭理他。
凌霄道君得不到自已想要的體面。
他身上背負著從“凌云祖師”傳承至今,幾十代掌門人的尊嚴與顏面,根本不可能做出主動退位的事情。
這才導致“宗主之爭”持續到了今天。
直至陳青云親臨宗主大殿。
他沒有過多的解釋,只是釋放出了自已的化神威壓。
一切事情立刻水到渠成。
凌霄道君直接做好了交接所需的全部準備。
在他看來,這樣的結果是可以接受的。
畢竟——
自已作為宗主一脈的傳人,他致使祖宗基業旁落,被宗門其他的化神山頭褫奪,這叫“敗家”。
但是,他選擇將凌云宗禪讓給一位本宗出來的化神修士,這就屬于“識時務者為俊杰”了。
最典型的例子,莫過于如今仍然還在執掌“正氣院”的楚家人。
楚家先祖當年還是凌云祖師的師尊呢。
他帶著家族基業投奔凌云祖師,換來了楚家萬年的長盛不衰。
有著凌云祖師的榮寵,哪怕楚家已經許久沒出過元嬰了,但他們在凌云宗的地位依舊不可撼動。
于是,陳家人順勢登上了凌云宗主的位置。
陳青云特意繞道回族里,將已經步入暮年的干爹“陳耀東”請來觀禮。
陳耀東作為凌云陳氏的始祖。
即便,陳青云并不是他的親生骨肉,但情分與禮法就擺在這里。
一眾陳氏子弟朝他見禮,引得老人家大為開懷。
這再往前四百年。
誰又能想得到,一個從小國小縣走出來的三靈根弟子,竟然能走到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