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穿行了一段距離，很快來到一處海水上方。
這里空無一物。
瘟神這時取出了一塊羅盤。
無相圣君在上面感受到了“天機術”的氣息，這似乎是某種極其珍貴的天機器物。
他那極富求知欲的表情只差當面問出來了。
瘟神本來就沒打算避著他，笑著解釋：“這東西是我從天庭換來的。”
無相圣君聽到“天庭”二字，不由豎起耳朵。
瘟神知道他對天外陌生，索性解釋了起來。
“所謂的天外，其實就是四片天空底下發生的事情。”
“東方天庭，西方佛門，南方妖庭，以及北冥鯤鵬。”
“四座蒼天環繞著中天之下的大小神域。”
無相圣君快速消化著這些信息。
他注意到了四座蒼天里，似乎混入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。
北冥鯤鵬。
這難道是一只大妖?
無相圣君問出了心中的疑惑，瘟神立刻給他解釋。
“北冥鯤鵬，乃是一位證道失敗的妖修強者，以自身的身軀在天外劃定的區域。”
“他臨死之前，強行闖入了時光海，以畢生力量打通了時光。”
“據說，北冥深處就是傳說中的蠻荒與混沌。”
無相圣君聽他這么一番講述，頓時感到大開眼界。
這天外當真浩渺，值得將來一探究竟。
“話歸正題，我這羅盤的名字叫做【定天機】，乃是天庭一位七階天機師的手筆。”
“當年我云游至此，偶然間遇到了一株稀罕的天罡縛星檜，于是用【定天機】標記了位置。”
“這天機海的坐標時刻都在發生變化，我唯有通過【定天機】，才能找到當初的位置。”
話音落下，原本平靜的海水忽然掀起波濤。
瘟神任由這波濤沖來，打在他的【定天機】之上，那羅盤應聲破碎。
海水與這羅盤的碎屑混在一起，竟然冒出了點點金光，沸騰之后又化作了水霧。
這水霧的背面，一棵巨大的植株悄然出現。
十大神樹，天罡縛星檜！
在界河，它有一個更加耳熟能詳的名字，天樹！
瘟神徑直伸出手掌，他的手背朝下沒入天機海之中，這海水立刻就像煮沸了一樣開始竄動。
這場景，有點像是把尸體丟進濃硫酸。
不一會兒。
瘟神再度將手掌抽回，原本的皮肉消失不見，只剩下一圈森然的白骨。
包括“天罡縛星檜”在內的一小片陸地，這時也變小落到了瘟神的掌心里。
無相圣君看眼前的一幕，他忽然想起了方潤曾經的介紹。
那家伙狡兔千窟，可是真的巢穴好巧不巧被神君一同送入了封印之地。
如果現在仔細找找，說不得還能把方潤揪出來還他自由。
但無相圣君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畢竟，他與諸葛西牛和大黃牛之間的交情，還需要方潤這個中間人牽線搭橋呢！
為了大家都能有更好的未來，只能再苦一苦方兔子了。
瘟神收走了這一棵神樹，帶著無相圣君折返。
無相圣君知道，他離去的日子近在眼前，自已馬上就沒有神君撐腰了。
別看瘟神先前與三大神君其樂融融的。
這是建立在大家利益一致的情況下。
否則，即便是瘟神親臨，也不見得能讓對方做出任何讓步。
更別說無相圣君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。
他對付神君以下的人，這層身份或許能有作用。
但自已已經被灌頂了一身返虛九層的實力。
真遇到這種情況，無相圣君也不需要同其他圣君講道理。
這無疑是多此一舉。
索性，他的問題務實一點。
無相圣君開口詢問：“敢問神君，今日封印落下，不知將來如何解除?”
聞言，瘟神有些古怪的看向他。
“你為什么覺得我會知道?”
無相圣君頓時啞口無言。
合著，您堂堂神君竟然只管殺不管埋！
不過這也正常。
假如神君真的按照常理出牌了，無相圣君才要懷疑自已是不是遇到了冒牌貨。
瘟神見他傻眼了，寬慰道：“你也別覺得我是故意瞞你，因為我只負責提供作為陣眼的天樹，其他環節由他們負責。”
“我們四人之間也相互戒備與提防，不可能把希望完全放在別人身上的。”
他這樣一解釋，無相圣君倒是理解了不少。
簡單來說。
要想正面解除封印，那就需要四大神君通力合作。
他們尚且如此，那些被困在里面的界河生靈就不必心存幻想了。
這至少排除了一種可能。
在此基礎上，四大神君的背后是世尊。
根據世尊這次異常的舉動來判斷。
世尊明顯另有圖謀，并且抓住了四大神君的軟肋。
假如，他本人想要謀劃界河，并且達成某種目的……
無相圣君想到這，腦海中忽然聯想到了“孔雀”二字。
孔雀在佛門又號稱是佛母。
它當年將世尊吞入腹中，假如順著這條思路往下。
孔雀不死，那它的存在必然與“吞”字有關。
可以是吞，也可以是被吞。
又或者說。
這“孔雀”本身并不是活物，而是某種特殊的形態。
恰逢此刻，他們來到了界河之外。
無相圣君注意到了這界河外圍包裹著的水球。
沒準……這東西才是所謂的“孔雀”。
他念頭閃過，瘟神忽然悶哼了一陣，帶著陳景安進入了界河。
等到他們的身形穩定下來，瘟神這才心有余悸地看向無相圣君。
“你先前到底在做什么，為何會有那么強烈的因果忽然降臨。”
這回，不等無相圣君開口，瘟神自已先封閉了感知。
“罷了，無需告訴我，也不必告訴旁人。莫再提，莫再講！”
無相圣君神情肅然，認可了這句話。
當這件事情的背后牽扯到了世尊，這個天外最頂級的強者。
那個所謂的“合體機緣”也給人一種釣魚的感覺。
眼下，無相圣君只能把希望落在大禹神君的身上。
但愿這位沒有現身的神君前輩，早就對這一切有所察覺，并且做好了準備。
否則界河的未來，怕是走完一劫還有一劫。
……
他們回到東海。
瘟神手里的“天罡縛星檜”不知何時消失，他本人的身影也在逐漸變淡。
瘟神朝著無相圣君招了招手。
“本座先行一步，你我將來有緣再會！”
說著，瘟神的念頭徹底散去。
昔日的四大神君，如今只剩下三位。
天外通道的位置上。
蔥聾神君早已等候在此。
它的手里正捏著一面血色的面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