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次顯化出來的內容極其簡短,只有兩個字。
“血液”
僅靠這兩個字無法提供有用的線索,需要將其與王清染的口述經歷結合。
她第一次夢到那古怪夢境的時候,就有過被血液覆蓋的痕跡。
這足以見得,那血液并非凡俗之物。
可是同樣的。
王清染夢中見過血霧之主的尸骨,她在現實中也將其挖出來過,兩者的區別在于脫水與否。
如果硬要將其串成一條線,那就是藏在血液中的力量被王清染吸收了,所以最后只剩下骨狀的結構。
問題來了,這血液的主人究竟是誰?
血霧之主,滅星盟主,還是星神。
陳景安暫時沒有答案。
而且,這每一個不同的猜測,都會影響到整條線索。
假如這是血霧之主用來同化“王清染”的誘餌,那么她臨行前說的話,隱約有著要對血霧之主復仇的架勢,這就值得令人深思了。
這會不會是血霧之主故意設套要釣自已?
壽皇有著過去的濾鏡,他選擇相信王清染的說辭,很難說這里面是不是有回憶加了分。
陳景安回到仙族。
他感受著識海中來自第二世的力量。
這是壽皇回歸的標志。
陳景安可以選擇將其煉化,將自身的神識境界強行抬高。
這是一種選擇,不過在他看來性價比不高。
因為神識境界的基礎,是取決于自身的境界。
而這股神識終究屬于外力。
隨著陳景安的境界提高,這股力量的占比只會縮小,早晚有一天會泯然眾人。
與其追求這點微乎其微的提升,他更希望謀劃更大的進步。
譬如……將神識的力量灌注到桃林之內。
[桃林守誓]可以通過靈桃樹的形式,替陳景安在身外留下一片片儲備法力。
這是他的后手。
然而,他的本命法寶“無形劍”,其強度是取決于法力的容量。
假如趁著敵人不備,陳景安極有可能靠著蓄養的一口“無形劍”將人反殺。
不過,中間仍然存在變數。
比如對方提前洞察,又或者是存在攔截至寶。
這就屬于控制精度范疇。
攔截至寶的本質,是針對神識牽引的一種擾亂,以及嚴密的力量卸勢。
陳景安要保證成功率,那么積攢神識同樣是一種途徑。
而他身上,正好具備這等條件。
[命格二:始祖之魂(具備神魂持續分裂的能力,一人可造一族)]
這道命格他并未烙印。
但是,陳青虎的這種特性就是源自于他。
陳景安可以靠著“幻天魔種”,分出一具具天魔魂,再由這些天魔魂與靈桃樹結合。
這樣一來,他的法力和神識都可以脫離本體而積攢。
甚至,當這兩種仙道的必要屬性都具備的情況下,他的靈桃樹也將更進一步,成為自已的分身。
這在如今本尊受到“滅星盟主”注視,諸事不便只能閉關的情況下,可以最大程度拓展他的眼界。
至于凝聚分身的最后一步,那就是賦魂。
這是第三世“明月天君”的拿手好戲。
他的兩個本命字,明女和月童,早先都是通過這種方式歷練紅塵,加快其成長的。
陳景安立足前人的基礎,走向更高的臺階。
……
轉眼,一年過去。
葫蘆島上。
一棵矗立在島邊的靈桃樹,忽然下方的根須快速收攏,頂上的葉蓬抬高。
整棵樹仿佛直立起來,大量的靈氣匯聚集中。
直至顯化出了一個文字。
“靈”
這是文道的教化之法,取自蘇子籍身上的[仙人指路]。
靈性落實的瞬間。
靈桃樹變化成了一個背著柴火的小童,不到二十的年紀,身上散發著練氣境的氣息。
他第一次睜眼,眼底充滿著對這個世界好奇。
不過,就在眨眼了之后,眼中的迷茫逐漸消失,給人的感覺也愈發成熟。
十余息過去,小童的目光已然深邃無比。
陳景安的神識氣息升起。
他打量著自已真正意義上的化身,最終惋惜搖頭。
這靈桃分身還是太弱了一些。
只要陳景安本尊的意識降臨,分身的一切特性都會被他同化。
這種感覺有好有壞。
好的是,自已不用擔心分身過于有思想,最終發生那種“反客為主”的事情。
但壞的是,陳景安只要選擇降臨分身,那么分身的獨特性就會瞬間泯滅。
這極有可能顯露出破綻。
“看來只能廣撒網了……”
陳景安大手一揮,立刻又有上百道流光飛出,化作了靈桃種子沒入土里。
他這些年一直埋頭閉關。
除了自身境界快速提升之外,這也讓他有足夠的時間積攢法力。
這些靈桃種子,要多少有多少。
只要他不死,這些靈桃種子是花不完的。
唯一有可能消耗殆盡的,就是第二世“壽皇”留下的那股神識。
不過,假如分身都只是小童這等水準。
這足以支撐陳景安養出一位真正的“蠱王”了。
他再次提筆賦靈。
又有一具具桃樹分身,從不同的方向出現。
陳景安還注意到了。
這些分身源自于他,都具備了自已身上的某種特性。
在擁有[子母鐘]的情況下,這可以作出另外一種解釋。
每一個分身都有他的一種命格。
這不能說保證其上限,但掌握一技之長卻是可以用來兜底的。
區別在于——
這是現實世界,既不是回憶,也不是幻境。
陳景安需要的不是[大器晚成]和[勤能補拙]那種細水長流,他更希望能有“以月易日”的情況,好讓自已能立竿見影看到效果。
他一次性放出了百位分身,自已再度回到暗處。
……
這回,沒有了陳景安的影響。
分身們擁有最基礎的靈智之后,立刻順應本能選擇“生存”。
楓葉島。
這里是筑基真人“陳明基”的鎮守范圍。
同時,陳明基的那些子孫后代,基本上也住在這座島上。
經過幾十年的發展,海島不再人煙稀薄。
來來往往的船只,載著他們往返于大海與陸上,倒也稱得上是熱鬧非凡。
陳府的門口。
一個看起來有些羞澀的青年,抬頭看著燙金匾額上的“陳”字,眼中滿是期待和向往。
“這就是富裕人家么……真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