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青云這里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。
陳景安只能聽天由命。
他的化身仍然還在神朝陰面,與其他幾人做著交流。
陳景安一錘定音:“就如鬼車道友所言,立刻舉事建立天道盟。”
“至于槐道友,你可以明哲保身,但是莫要做背棄盟友的事情。”
槐祖聽到自已不必動手,臉上終于浮現(xiàn)出了笑容。
“還是陳道友你最明事理了。”
“你放心,老朽活了這把年紀,在大是大非上從來沒犯過糊涂。”
他話是這么說,卻絲毫沒有要離場的意思。
這下不僅是鬼車了,就連其他人對槐祖也生出了不滿。
此人當真沒有邊界感可言。
不過,因為陳景安和顧圣子都沒有出言驅(qū)逐,他們也都選擇了沉默。
修行到這份上,早就不會被情緒左右了。
甚至還有對陳景安比較了解的。
譬如陳青旺,他已經(jīng)想到自家老爹準備對槐祖下黑手了。
畢竟他爹這人從不吃虧。
接下來,陳景安又開始組織討論起了關(guān)于建立天道盟的各項事宜,甚至還與各方交流意見。
直至,槐祖的身影忽然變得暗淡,整個人也肉眼可見驚慌了起來。
陳景安一臉詫異:“槐道友,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槐祖想要故作鎮(zhèn)定,奈何表情已經(jīng)出賣了它,只得坦誠道。
“星道域的道主發(fā)怒了。”
“有人動了他最珍視的東西。”
“不行,我也得走了,諸位誰若有辦法能夠橫渡道域,我愿以高價收買。”
話音落下,槐祖瞬間消失在了原地。
然而,剩下的人也沒有多少幸災(zāi)樂禍的。
這并非他們已經(jīng)脫離了低級趣味。
而是類似的橋段,槐祖自已就演繹了無數(shù)次,說不得這回也只是借著由頭避險。
以這老家伙的奸猾性子,實屬情理之中。
陳景安并未戳破。
這一次的集會暫時結(jié)束。
……
陳景安回到仙族之內(nèi)。
他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來到神道域邊緣的天塹。
遠遠看去,天塹的存在與汪洋并無差別。
只是,當人走進天塹之后,面前只剩下一望無際的黑色,任何探查手段都失去了作用。
不止如此。
陳景安能明顯感覺到,當他觸碰到天塹的剎那,有一雙眼睛正凝望著自已。
這或許就是神道域的道主,長庭圣君。
說來蹊蹺。
同樣的事情,假如發(fā)生了原本“四海”版本下的界河,恐怕天雷早就已經(jīng)落下不知多少道了。
“六道”版本的界河,別說天道對人出手了,就連道主古往今來,幾乎也沒有人記載過他們的能力。
在這里,修士只要到了相應(yīng)的境界,甚至不可需要經(jīng)歷雷劫,就能直接完成突破。
但與之相應(yīng)的。
這種環(huán)境下誕生的元嬰和化神修士,整體質(zhì)量明顯不如“四海”版本下的。
可他心里清楚,這表象上的寬容與大度,其實并未持續(xù)多久。
隨著天道的證道之期將近。
誰選擇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跳出來,很可能就會變成第一個吃螃蟹的。
陳景安撤回天塹。
他這次選擇利用[子母鐘],前往陳青禪所在之地。
……
佛道域
它位于六道的中心地帶,太陽由此升起,由此落下。
一座高聳入云的大山立在佛道域的中心,直插云霄,頂部終年被云霧繚繞。
據(jù)說,佛主的行宮就在這高山之上。
無數(shù)信徒從佛道域的四面而來,以求參拜佛主的金身,獲得佛法的庇佑。
行宮之內(nèi),林林總總有無數(shù)出家人在此打坐修行。
最深處的一座大殿里。
佛主雙目垂閉,直至耳邊傳來腳步聲。
他雙手合十,微微一笑:“爹,孩兒恭候久矣。”
而被佛主認爹的男人,也是神色從容的給自已搬來了一個蓮花座。
平心而論。
陳青禪打從出生開始,就被送到了大蜀境內(nèi)的妖庭,追隨他的三位師尊修行。
父子倆此一共只見過兩面。
一面是陳青禪渡過了全部的劫難,改劍洲為禪洲,陳景安去過一次。
另一面,就是不久前天道化身降臨的時候。
他們見面的次數(shù)不多,但彼此相知,也就不會顯得太過擰巴。
陳景安直接切入正題。
“我若要顛覆天道,是否會波及到你?”
陳青禪搖了搖頭:“我與其他幾位道主不同,我是由彌勒前輩推薦到天道麾下的。作為交換,天道將一切與佛道氣數(shù)相關(guān)的權(quán)柄交予我,而我則需作為六道之一,替他補足界河的虧空。”
陳景安有些驚訝:“你的意思是,你并不是被彌勒出賣的?”
“出賣談不上。”
陳青禪鄭重道:“其中的具體緣由我也不清楚,但據(jù)我所知,星神的神體是被他主動舍棄的。”
陳景安得知這個結(jié)果,猜測歡喜禪師與星神可能是另有圖謀。
但正常來說。
界河應(yīng)該沒人能給得起,同時讓兩位神君滿意的籌碼。
除非——
與這兩位做買賣的并不是界河中人。
這一刻,陳景安想到了某位隱于幕后的大人物。
假如這是世尊的主意,那就可以理解了。
陳景安依然記得第四世時,曾經(jīng)眺望界河時的驚鴻一瞥,那只體型大到足以吞下界河的孔雀。
現(xiàn)在看來,一直機關(guān)算盡的天道,可能也早就被人擺上餐桌了。
那么——
他們這些人當前的反抗行為,說不得也只是計劃上的一環(huán)。
假如結(jié)果已定,他們只需要按照劇本走完自已的戲份就好。
陳青禪開口道:“我沒法對天道下手,因為這可能會壞了彌勒前輩的計劃。不過,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(nèi),倒是可以給爹你們提供些幫助。”
他說著,從身下的蓮座上摘下了一朵金色花瓣。
這花瓣徑直飄到陳景安的手里。
陳青禪解釋道:“這是我的道主印記,可以穿行于天塹之間。我們幾位道主彼此有著默契,允許小范圍內(nèi)的人員流動。”
陳景安問出了關(guān)鍵問題:“天道域可以去么?”
“可以。”
陳青禪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,搖了搖頭:“天道域的道主并未現(xiàn)身,而且我也覺得天道本體可能就在天道域。”
“只是,那個地方就是昔日的天道領(lǐng)域。”
“貿(mào)然闖入,九死一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