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為什么要將我去牛棚的事告訴我爸媽?”鞠小艷質(zhì)問。
江景輝莫名其妙,“我什么時候告訴他們了?”
“不是你還有誰?就你們兩口子知道這事,阿雪不可能說,那就只剩下你了。”
江景輝挑眉,“阿雪?你跟我媳婦什么時候這么熟了?”
鞠小艷翻個白眼,“要你管?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江景輝也想翻白眼,“你別冤枉好人,我可從來沒說過。”
鞠小艷將信將疑,“真不是你?”
“真不是我。”
江景輝懶得再跟她掰扯,揮揮手離開。
鞠小艷站在原地陷入沉思,要不是這人,那還有誰?
“咳——”
鞠廣才摸著光溜溜的腦袋走了出來,滿心惆悵。
自已最后那幾根稀疏的頭發(fā)果真沒保住,剛才在門后面,揪心地一抓頭,結(jié)果真被他薅禿了。
“爸,你頭發(fā)?”鞠小艷驚訝。
剛剛不都好好的嗎?怎么她才出個門的功夫,她爸的最后幾根頭發(fā)全沒了。
“哼,你別管老子頭發(fā),給我進(jìn)屋。”
鞠小艷不知道她爸為啥突然發(fā)火,但她看得出這次是真有點(diǎn)生氣了,也不敢多說什么,跟著進(jìn)了屋。
“跪下!”
回到堂屋,鞠廣才就是一聲呵斥。
鞠小艷嚇了一跳,下意識地跪了下去。
“爸,你干啥?”
鞠廣才沉著臉,“我干啥?我還想問你干啥?”
“我沒干啥。”
“你沒干啥為啥總纏著人家江知青不放?人家江知青都已經(jīng)和沐知青結(jié)婚了,小兩口感情好得不得了,你干啥橫插一腳?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?咱們老鞠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?”
鞠小艷先是一頭霧水,接著恍然,隨后眼珠子滴溜溜地轉(zhuǎn)。
原來姓江的那家伙還真沒跟她爸媽說什么。她爸媽一直在誤會她對江景輝有意思,那天說的似是而非的話不是因?yàn)橹x言,而是因?yàn)榻拜x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她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江知青?
在壞與更壞的兩種情況下,選擇壞的情況似乎也不是那么讓人難以接受。
“爸,你覺得江知青不好嗎?他一表人才,又是城里來的,還是高中生,家里條件一看也不差。”
鞠廣才郁悶地摸了一把光溜溜的頭頂,他當(dāng)然知道人家江知青各方面條件都很好,要是沒結(jié)婚的話,絕對是女婿的不二人選。
可關(guān)鍵是人家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啊。
“再好也不是你能惦記的,人家跟沐知青好好的,你可千萬不能做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,這是不道德的,會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。”
“可是爸,感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。”
鞠小艷說這話的時候多少帶了點(diǎn)委屈,這是實(shí)話。
那天江景輝讓她最好遠(yuǎn)離謝言,她便去了公社姑姑家待了幾天,可根本不會因?yàn)榫嚯x問題就能把對方淡忘,反而還會因?yàn)榭床灰姼铀寄睢?/p>
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是心心念念。
她回來后就悄悄拐去牛棚,結(jié)果對方看見她第一件事就是要還給她那幾個饅頭的人情。
第二件事就是讓她以后別去牛棚那種地方。
她心里很難受,也很委屈。
現(xiàn)在說出這話自然而然地就將這份委屈流露了出來。
鞠廣才和夏翠花心里都是一酸,也心疼這唯一的閨女。
夏翠花苦口婆心,“閨女,江知青真不合適,以后咱就不想了。”
“不想我難受,嗚嗚嗚。”
鞠小艷想到謝言住牛棚的身份心里也的確難受。
夏翠花一把抱住她,也跟著哭了起來。
“我可憐的閨女啊,咱們不要想那江知青了,他一點(diǎn)都不好,比他長得俊的人多得去了,大隊(duì)從城里來的高中生也不止他一個,咱們家在大隊(duì)條件也不差,不需要找多好條件的。”
鞠小艷在二老看不到的地方揚(yáng)起了嘴角,她媽說的這些條件可是跟謝言基本吻合了。
鞠廣才也道,“對呀閨女,除了江知青,還有其他優(yōu)秀的年輕男同志,你多將視線放在他們身上。”
鞠小艷拒絕,“我不,爸媽,我就喜歡江知青。”
鞠廣才頭疼,“你搞搞清楚,他是有婦之夫,他不行。”
“可我就想要他。”
“不行,絕對不行,除了他,咱們大隊(duì)其他沒對象的年輕男同志隨便你選,選中哪個,你爹我綁也將人綁過來。”
鞠小艷心里暗笑,這事有戲。
她假意推辭,反復(fù)幾次后妥協(xié)答應(yīng)下來。
“那我明天好好在村里轉(zhuǎn)悠轉(zhuǎn)悠,看看哪個男同志比較合我眼緣。要是挑中,你們可不能再說不行。”
鞠廣才答應(yīng),“放心,絕對不反對,但前提是對方?jīng)]有對象。”
“行吧。”鞠小艷假意不情不愿地應(yīng)了下來。
鞠廣才和夏翠花齊齊松了口氣。
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,這口氣終究是松早了。
這邊江景輝帶著沐雪回家,路上沐雪轉(zhuǎn)頭看了他幾次,最后都沒有開口。
江景輝無奈嘆息,這妮子還是沒完全信賴他啊。
到了家門口,自行車停下,沐雪跳了下來,江景輝將車放在院子里,拉著她就往屋里去。
“阿輝,怎么了?”沐雪柔聲問道。
江景輝坐在炕上,抱著她坐在自已腿上。
“這話該我問你,回來的路上你就一直看我,有話又不說。現(xiàn)在可以說了吧,到底想說什么?”
沐雪抬眼看他,抿了抿唇,主動伸出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,小聲問道,“我就是想問你鞠小艷單獨(dú)跟你說什么?”
說完還一臉緊張地看著他,生怕會讓他覺得自已不懂事。
江景輝問,“就這?”
沐雪嗯了一聲,又補(bǔ)充道,“要是你不想說也可以不說,我不是一定要知道,就是,就是……”
就是什么她卻說不出。
“呵呵,傻妮子!”
江景輝捏了捏她挺翹可愛的小鼻子,輕笑出聲。
“吃醋了?”
“沒有。”沐雪忙反駁。
“我是你男人,你應(yīng)該吃醋。”
沐雪咬咬唇?jīng)]說話,她明知他和鞠小艷同志沒什么,可當(dāng)看見他們撇開自已單獨(dú)說話時,心里就很不舒服。
“以后想說什么就說,想問什么直接問,在我面前,沒必要猶猶豫豫。”江景輝道。
小妮子雙眼閃了閃,“真的嗎?”
“當(dāng)然是真的。”
“那咱們能不能不要每天都那樣?”
“不能!”江景輝果斷否決。
“可是剛才你還說想問什么就問什么的。”小妮子微微撅嘴。
他緩緩勾起唇角,“你可以問,但我也可以不同意。”
話落,陰影落下,嬌嗔的“霸道”二字被他悉數(shù)吞入腹中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