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宸來的時候,沈宜已經吃飽喝足。
他送來的晚餐,她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。
厲暖和陸雨萌都是沈宜的生意合伙人,又是朋友,她們關心沈宜,對沈宜好,傅宸又不能說什么。
晚上,傅宸堅持要留在醫院守夜。
沈宜極力想將他勸走,他俯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了句話:“沈宜,我想知道夢的后續。”
他在家里睡著了,一個夢都沒有做。
他是在醫院守夜時做的那個夢,就想著是不是要離沈宜很近,才能再做那樣的夢。
沈宜聽了他的話,默了默后,便對大家說道:“你們回去吧,傅宸在這里就行。”
她又對母親說道:“媽,你也回去,早上不用太早過來的,你和舅舅都是上了年紀的人。”
傅宸也說道:“媽,沈宜有我照顧,你放心回去休息,明天我讓蘭姨送早餐過來,媽不用早早起來準備早餐。”
沈太太猜到小夫妻有秘密,但不讓她這個當媽的知道。
她也不問,叮囑了女兒幾句,便拿起包和唐雨靜等人一起走了。
病房里只有夫妻倆。
外面天色早已全黑,沈宜傷情穩定,在好轉中,醫生就是接班時來查房,問一問她的情況,就不會再過來打擾她。
要輸的液,白天已經輸完,晚上,她不用再輸液。
“我在家里休息,沒有做夢,我想,是離你近一點才會繼續做那個夢。”
傅宸在床前坐下,他在給沈宜削著蘋果皮,動作熟練得很,估計是他平時沒少幫葉文雅削蘋果皮吧。
“我昨天晚上夢到了你媽媽在你死后沒多久也死了。”
傅宸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沈宜,“吃點飯后果。”
沈宜接過蘋果道了謝,拿在手上卻不吃。
他剛說夢到她媽媽死了,她哪里還有心情吃蘋果。
怪不得上輩子她死后,靈魂短暫逗留,看到的都是傅宸,是傅宸幫她收尸,幫她辦理后事,去墓園看她,從不見母親。
原來,在她死后沒幾天,母親就跳樓自殺了。
沈宜卻不相信母親會跳樓自殺,她死得不明不白的,母親再傷心絕望也會想辦法查明真相,想辦法幫她討公道的。
怎么可能直接就跟著她去了黃泉呢?
沈宜一直都是懷疑害死自己的是葉文雅,只是沒有證據,她只能懷疑,這輩子又還沒有發生那樣的事,她還真不能拿葉文雅怎么樣。
從傅宸做的夢,她知道母親去死的消息,更加肯定是葉文雅在背后操縱的這一切。
葉文雅就是要除掉她母女倆。
她死了,又害死她母親,對外說母親是承受不起失去唯一女兒的打擊,追隨女兒而去。
“你覺得,會是誰害死我?”
沈宜直勾勾地看著傅宸,問他。
傅宸抿了抿嘴后,說道:“不知道,我醒來之前,沒有夢到幕后黑手是誰。”
他沒有和沈宜說,奶奶是懷疑葉文雅。
“在夢里,你和現實里不一樣,我想,你得罪的人太多了,對方做得又太謹慎,沒有留下痕跡,定是有權有勢之人,一時間還真不好猜測是誰做的。”
沈宜冷笑兩聲,想說她上輩子得罪人太多,都是因為他,因為葉文雅。
他總是偏向著葉文雅,她吃醋,她不甘,她才會使勁地折騰,得罪的人就越來越多。
話到嘴邊,沈宜最終還是打住,沒有說出來。
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?
說了,他也不會信她的。
兩輩子,他都是偏向葉文雅。
還好,這輩子她不爭不搶不吵不鬧了,熬到離婚,她就能獲得真正的新生。
如今她的短劇爆了,爆款分到的錢會多很多。
她又能投資厲暖和陸雨萌的項目,就算脫離了他,卸下了傅家大少奶奶的身份,她依舊能好好地活著,經濟獨立。
就沒有必要和他說太多了。
“今晚我要是再做夢,你不要叫醒我,讓我一直做下去,總能夢到我揪出幕后黑手的。”
沈宜說道:“知道了,我不會叫醒你的。”
知道他能夢到上輩子的事,沈宜自是不會再叫醒他。
她死后,靈魂短暫逗留后,就被重生大神帶回來了,后面的事都不知道。
但傅宸是活著的人,上輩子的事,他肯定會知道后續,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她。
若是葉文雅,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選擇幫她討公道,還是選擇包庇他的白月光了。
沈宜覺得以他對葉文雅的癡戀來看,他九成是選擇包庇他的白月光。
“陸雨萌和厲暖都給你送吃的,她們倆忽然對你這么好,說不定會有什么企圖。”
傅宸忽然說了句。
沈宜皺眉,看著他,說道:“雨萌和厲暖都是我的朋友,又是我的合伙人,她們關心我一下,對我好一點,怎么就成了有企圖?”
“傅宸,你不要把別人想得那么壞。”
該懷疑是壞人的,他從來不懷疑。
好人反而遭到他的懷疑。
傅宸沉默一下后,說道:“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,就是家里的兄弟還單著……”
“你以為我國色天香,風華絕代,人見人愛呀?跟你離婚后我就是個離婚女人了,他們都是年輕有為的大好青年,哪里看得上我這個離婚女人。”
“況且,我離婚后并不打算再嫁,男人嘛,都是一個樣,我若是有需要,去牛郎店花點錢,能享受到女皇一般的待遇。”
傅宸頓時黑著臉,低聲說她:“沈宜,不許你去那種風月場所,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。”
“你有需要,就來找我,我不比牛郎好嗎?”
沈宜不客氣地說道:“我怕你會賴上我,要我對你負責,牛郎就不會賴上我。”
傅宸臉更黑。
“你敢去牛郎店,我就不跟你離婚了,你說離婚后就成了離婚女人,那就不離婚,不離婚,你就不會成為離婚女人。”
沈宜啞了啞口,很快,她扯出討好的笑,“傅宸,我開玩笑的,開玩笑的呢,不會真那樣做,我可是好女孩,不會去牛郎店的。”
“咱們A市的牛郎店在哪里,店名叫什么,我都不知道呢。”
傅宸瞪著她。
知道她是害怕他不肯離婚。
他心里悶悶的,難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