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戒備之心頓時散了不少,“她現下如何了?”
“姜大小姐被救起后就被人帶著去更衣殿換衣了,只是她怕這是有心之人設下的圈套,身旁又沒有可信之人,于是特地讓奴才來尋您。”
謝祁心中擔憂。
姜梔的顧慮沒錯,無論這小太監是否騙他,他都必須得去看看才安心。
“那還等什么?速速帶我去找她。”
“是。”小太監不敢耽誤,立刻給謝祁領路。
更衣殿在御花園最北邊的一排宮殿內,專為需要更衣的貴人所設。
小太監帶著謝祁穿過一條綠蔭長廊,來到了其中一間宮殿內。
“姜大小姐就在此處,奴才不便進去,這就先告退了。”
他彎腰躬身退下。
謝祁看著緊閉的宮門,猶豫再三,抬手叩門。
里面卻沒有絲毫回應。
他伸手嘗試去推門,宮門沒有落鎖,徑直便被推開了。
“姜大小姐?”他向內喚了一聲。
還是沒有聲音。
透過門縫卻見里面光線昏暗,帶著潮濕的水意。
謝祁心中狐疑不已,若放在平日他定然轉身就走不會停留。
可事關姜梔,他又怕她萬一真出了什么事,那自己后悔都來不及。
于是不再猶疑,邁步進去。
在他面前的是一面繡了山水的屏風,屏風內似乎的確站了一個人影。
借著昏暗的光線,他只能辨認出依稀是個女子的身形,散著長發,身線玲瓏。
“冒昧了,請問你是……姜小姐?”他出聲詢問。
屏風內的女子像是受到了驚嚇,卻還是點了點頭。
謝祁非但沒有松口氣,心中的警惕之心反而越來越重。
就在這時,屏風內的人影終于動了。
她自屏風后緩步出來,烏發盡濕,只著了中衣,那中衣也緊貼在身上,低著頭,光線昏暗看不清她臉上面容。
“謝世子……”她的聲音也帶著啞,“你終于來了。”
謝祁眉頭緊緊皺起,后退一步。
“你不是姜小姐,你是誰?她現在人在何處?為何誆騙我至此?”他眸光冷沉如冰盯著她。
“謝世子,我就是姜小姐,沒有騙過你啊,”對面之人啜泣起來,“你怎么能對我這般狠心?我到底有哪點比不上姐姐了?”
她緩緩抬起頭。
謝祁終于看清了她的容貌。
“姜二小姐,又是你。”他冷笑一聲,眼中的嫌惡如有實質,“當初我就不該從山賊手中救下你。”
一提起山賊,姜蕓淺整個人就激動起來,“你兩次救下我,就該對我負責,怎么能始亂終棄去喜歡其他人,而且那個人還是姜梔?憑什么,憑什么啊!”
她仰著頭幾步上前,直勾勾盯著謝祁,“我喜歡你那么多年,你怎么就從未正眼看過我?我到底哪里不好?”
謝祁眉頭緊緊皺起,深覺此人不可理喻,根本不想與她多說。
“就憑你如今這幅樣子,就永遠都不可能比得上你姐姐,若再有下次,我絕對不會輕饒你。”
謝祁甩袖就要離開。
卻被姜蕓淺上前張開雙臂攔住。
“我不信,你一定會喜歡我的,今日過后,你肯定會喜歡我的!”
她豁出去般狠狠咬唇,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,露出自己雪白的胴體。
謝祁沒料到她會如此,驚詫之下立刻閉眸不去看她。
“如此不知羞恥,下作不堪,簡直有辱家門!”他實在沒見過這樣寡廉鮮恥的女子,只想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。
姜蕓淺面對他的斥責,卻不怒反笑。
“謝世子,我相信你定然會喜歡的。”她聲音輕柔,仿佛勝券在握,“你這般聰明,難道就沒察覺到,這里有什么異常么?”
謝祁心下一沉,頓時意識到什么。
從走進這個宮殿開始,他就聞到了一股香味。
初時味道很淡,他以為只是普通的熏香。
但現下經姜蕓淺一提醒,他才想到,這熏香定然有異。
他立刻屏氣凝神,但方才已經吸入了不少,只感覺渾身有一股熱意不斷涌上來。
“你……”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暗啞干澀。
“謝世子莫要驚慌,不過是些助情的香料,不會對身體有損傷的。”姜蕓淺為了今日已經準備許久,此刻早已拋卻了女子該有的羞澀。
她光潔的手臂如藤蔓纏上謝祁,帶著涼意的身體也隨之貼上了他滾燙的身軀。
“謝世子,蕓兒好冷,你幫幫我,好不好?”
她提前服下過解藥,為了假扮落水的姜梔身上又早已濕透,此刻赤身裸.體地站在宮殿內,只能盡量往謝祁身上靠。
謝祁此刻若是手中有劍,定然要將面前之人大卸八塊。
他狠狠咬著后槽牙,“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你?簡直可笑至極。”
“謝世子就不要強忍了,你吸了這么久的香,藥性怕是已經發作,何必苦苦撐著?母親說過了,你們這些男子表面上看起來人模人樣,其實骨子里都是一個德行。只要今日你與我在這里成了好事,我就不愁嫁不進武邑侯府。”
她去摸謝祁垂在一旁的手,“謝世子,你睜開眼看看我,摸摸我,感受一下吧。”
謝祁渾身的血液沸騰如巖漿,腦中似乎經過重錘,連思緒都變得遲鈍起來。
這藥效實在太過猛烈。
謝祁狠狠咬著牙關,用盡最后的理智一把推開不斷往他身上攀附的姜蕓淺。
“傷風敗俗,恬不知恥。”他厲喝一聲,死死捏拳,掌心猩紅的血液順著手腕一滴滴落在地上。
姜蕓淺被他推倒在地,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。
卻見他雙眸依舊緊閉,居高臨下,頎長挺拔的身形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,提氣翻窗不過瞬息便離開了宮殿內。
“別,別走,你不能走!”她驚慌之下起身去追,卻踩在地上的水漬又重重摔倒在地。
“不可能,不可能的,”她不顧身上疼痛,倒在地上失魂落魄地低喃,“母親說了,憑這藥的藥性,十個男子都抵擋不住,只會乖乖成為我的裙下之臣,予取予奪。到底哪里不對,到底哪里錯了?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