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跟著老板娘,來到二樓一個用膠合板隔出的房間。
這樣簡陋的旅館,是方便那些打工人臨時解決生理需求的場所,膠合板隔出的一間間房里,不時就會傳來面紅耳赤的聲音。
旅館是公用廁所,同時兼顧沖涼的地方,三人都沒有洗漱物品,只得臨時對付一宿。
進到房間,丁香自覺挨著墻,躺到床的最里面。鐘巧巧背靠著她躺下。
這里可不比巨龍宿舍,有床簾遮擋。
肖俊峰關燈后,幾乎是屏著呼吸在床沿躺下。
鐘巧巧的氣息近在咫尺,一墻之隔還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響,引得他心猿意馬,但內側丁香的存在,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。
等了半個小時,估計丁香已經入睡,他才將手探向鐘巧巧的腰間。
鐘巧巧也有同樣的顧慮,肖俊峰的手給了她矜持的心些許勇氣,緩緩挪進他懷里。
雖然這比荒郊野外好不了多少,但至少有一張床。
肖俊峰隔著單薄的衣物都能感受到鐘巧巧的肌膚微顫,心里的躁動愈發強烈。
黑暗中,所有感官被無限放大,隔壁的聲響更如同催化劑,燒灼著兩人的生理需求。
說不出誰更主動,兩人終于徹徹底底‘坦誠相見’。
肖俊峰的吻落在鐘巧巧頸間,帶著壓抑許久的渴望。
鐘巧巧閉著眼睛,緊貼在他身上,做好將自己完全交付的心理準備。
就在意亂情迷、即將逾越最后界限的瞬間——肖俊峰的腦海里卻浮現出剛到東莞第一天,所遭遇的屈辱一幕。
他抵達鐘玲玲打工的盛達鞋廠,已是深夜,得知她早在半年前,就沒再住廠里的宿舍。
一路詢問,當他敲響橋頭老村一間出租屋的房門,鐘玲玲打開一條門縫探出頭,看到門外是肖俊峰時,臉色瞬間煞白,想趕緊關上房門。
肖俊峰從門縫里看到,四十來歲的老朱(朱國強)赤身裸體地躺在屋內的床上。
他憤怒地一掌掀開門,注意鐘玲玲穿著透明的吊帶睡衣,衣內完全‘真空’,估計這睡衣也是為開門剛套在身上。
以他的身手,朱國強根本沒有脫身的可能。
是鐘玲玲死死抱住他的腰,用身體當武器來對付他,睡衣滑落、身體徹底裸露,她也不管不顧,只為給朱國強爭取到逃跑的時間。
肖俊峰終究不忍對曾經捧在手心的女人下手。
不久之后,朱國強帶來八名手握棍棒和防爆叉的聯防隊員。
肖俊峰在聯防隊里遭到非人一般的折磨,第二天清晨,就被送到收容所。
這段時間,在鐘巧巧的安撫下,他認為心里的仇恨已逐漸淡去。
可姐妹倆不但臉蛋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而且聲音也特別相似。
在這‘一觸即發’的關鍵時刻,他聽到鐘巧巧的“低吟”,情不自禁就想起那段過往,所有躁動與熱血瞬間冷卻、褪盡。
他也不想鐘巧巧失望,可無論怎么努力,誠實的身體已拒絕響應這一刻的溫存。
鐘巧巧敏銳地覺察到他‘心有余而力不足’,以為是丁香在身側的原因,湊近他耳邊安慰道:“沒事,等租到房子,你想咋樣,我都依你……”
肖俊峰緊緊抱著善解人意的鐘巧巧,心里是五味雜陳。
次日清晨,肖俊峰將兩個女人送到巨龍廠門口,才心事重重地步行回到利豐,這時員工都已經上班。
他一只腳剛邁到廠門,就看到沈沁蘭一臉怒容地坐在保安室門外。
這里有值班的保安,肖俊峰不敢放肆,規規矩矩招呼道:“沈小姐,早!”
“對于有些人來說,是夠早?!?/p>
沈沁蘭注意到肖俊峰的眼睛里隱隱浮著些許血絲,陰陽怪氣回復了一句,起身向宿舍區走去。
肖俊峰跟隨她來到操場上,避重就輕解釋道:“昨天去探望一個老鄉,時間太晚,就沒有回來。”
沈沁蘭聽聞,臉色稍有舒緩,但聲音依舊帶著怒意道:“老實交代,你手臂上的傷是怎么來的?”
肖俊峰強辯道:“昨天我不是解釋過,真是不小心撞到門把手上?!?/p>
沈沁蘭含沙射影道:“那個門把手是李福海安裝的吧。”
肖俊峰撓了撓后腦勺,“你知道了?”
“以后有什么事,還敢瞞著我,看我怎么收拾你?!?/p>
沈沁蘭兇巴巴地說到這里,聲音驟然溫柔起來,“傷勢好點了嗎?”
肖俊峰看到她掩飾不住的關切眼神,心頭一軟,拍著胸脯保證,“以后任何事情,我一定第一時間向您匯報?!?/p>
他湊近了一些,一本正經補充道:“現在就有十萬火急的事要匯報?!?/p>
“在我面前不準用‘您’字?!鄙蚯咛m強調一句,接著問道:“什么事?”
肖俊峰嘴角勾起一抹痞笑,“我尿急,如果你不相信,可以陪著我去解決,這夠誠實吧。”
沈沁蘭一下擰住他的胳膊,馬上想到這是他受傷的手,趕緊松開,跺了跺腳,威脅道:“你再敢對我耍流氓,真讓你再去一次衛生站?!?/p>
“我都沒有做什么,怎么叫耍流氓?”
“還要怎么才叫耍流氓?”
沈沁蘭雖然害羞,但她喜歡看到他這真實的痞性模樣,不經意間,她都沒有發現,這樣的對話就是縱容。
“這需要親自示范,你才能深有體會?!?/p>
肖俊峰色瞇瞇地搓了搓手,還做了揉捏的動作,“要不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,給我一次耍流氓的機會。”
“想得美。”
沈沁蘭這時才注意到,自己言語上的漏洞被肖俊峰敏銳地抓住,他才敢這么肆無忌憚,反駁的同時,一腳朝他踢來。
肖俊峰輕松抓住她并未使力的‘飛腿’,擔心她站立不穩,又雙手捧著輕輕放下,夸張地咂了咂嘴,壞笑道:“這筆直的小腿是真美?!?/p>
附近有宿舍的保安,他不敢過于放肆,但是能揩油的機會,一點也不愿意放過。
沈沁蘭趁著他彎腰的機會,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,怒目圓瞪道:“現在還還美嗎?”
“你是屬狗的嗎?”
肖俊峰摸著肩膀,明顯感覺到已留下深深的牙印,故作委屈地撇了撇,“夸贊你美,這也有錯?”
“這也叫夸贊?”沈沁蘭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,“你這流氓倒是耍出了理直氣壯。”
肖俊峰還想狡辯。
沈沁蘭看到保安已注意著這里,岔開話題:“趕緊上車,昨天看你在國道上開得比較穩,今天就去村里的道路上練練手,盡量早點出師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