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念沒多想,裴肆珩傷的是右手,確實不太方便。
系統本想阻止一下,但鹿念以后住校也很少再見裴肆珩,為避免出現其他意外,它也沒說什么。
鹿念喂裴肆珩吃蛋糕,每一次吃蛋糕的時候啊,他完好的左手會握住她手腕。
他手指很長,完全將她手腕包住,腕骨處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有種異樣的感覺。
鹿念盡快把一整塊蛋糕喂完,忙把手抽出來,低頭吃自已的。
她吃的急,嘴角沾了奶油沒發覺。
裴肆珩抬手要幫她抹去。
鹿念回想起以前一起吃蛋糕的時候,他也有過這種動作,幫她擦掉奶油,然后……
他把奶油吃了。
思及此,鹿念立刻躲開裴肆珩抽了一張紙巾把嘴擦干凈。
裴肆珩抬起的手僵在空中,幾秒后他將手放下,臉上的表情有那么一刻沒有繃住。
他不懂,明明在那樣真實的夢里,她是那樣的喜歡自已,親近自已。
可為什么現實里卻這樣的疏遠自已?
所以,夢終究是夢……但這個夢卻那樣的真實,真實到讓他無法接受此刻她對他的疏遠。
他大腦里的神經痛感加強,仿佛被無數根細小尖銳的銀針刺穿。
聽葉航說,他小時候吃下的毒雖然損傷頭部神經,但只要沒有惡化到影響智商,即便有后遺癥,經過調理也會慢慢好轉,直到停藥。
不能說停藥就是痊愈,但至少代表短期內不會再犯。
自從鹿念住過來以后,他的頭痛癥明顯減輕,就像他做過的夢一樣。
夢里她會一直陪著他,只要有她在身邊,他就不會被頭痛癥折磨的那樣痛苦。
鹿念吃飽以后就找了個借口,“哥哥,要住校的話我得收拾一下行李,我先回房了,哥哥你早點休息。”
說完,不等裴肆珩回應她立即往臥室跑。
裴肆珩望向鹿念上樓背影,摸了摸右手手腕。
夢里,母親去世,鹿念開學之后,他的頭痛癥加劇到他無法忍受的痛苦,而她每天放學回來的那一點時間根本無法讓他緩解。
只有創造其他地方的傷痛才能蓋過神經上的痛,他割了手腕,不是因為想死,只是仿佛這樣做,才能減輕頭痛。
夢里的感受是那樣真實,就連最后強迫她與自已結婚都無比真實。
然而此時此刻的真實感受讓他意識到,這才是現實。
是啊,這才是現實,她疏遠自已,與自已保持距離,甚至抵觸與自已的親近才是真正的現實。
在夢里得知她還要跟別的男人交往,裴肆珩就受不了了,理智幾近崩潰。
最后強迫鹿念結婚也是近乎瘋癲的狀態。
他不能像夢里那樣去強迫她控制她,他要想辦法讓她接受自已。
人總是貪婪的,他也不例外。
不僅她的人,還有她的心……
他都想要。
*
鹿念還是在上一世的高中上課,這一世從她住進他家之后,他就經常很高調的去學校接送她,上了高中也不例外。
她的高中是公立重點高中,但并不是云城最好的學校,最好的是私立貴族院校,裴肆珩還有裴易軒和姜舒夢都在貴族學校里上課。
貴族學校里階級分化嚴重,且藝術生很多,師資雖然強,但氛圍不怎么樣。
鹿念成績好,夏敏就讓她去了重點高中,雖然有錢人也有一些,但不會有太多烏七八糟的事情,重點都在學習上。
上一世夏敏和裴肆珩為了不讓鹿念被找麻煩,就一直沒讓她透露和他們母子的關系。
這一世裴肆珩卻很高調,她是父母去世后寄養在他家里的妹妹這層關系人盡皆知。
鹿念正式辦理住校,意外但又有些預料之中,她和姜雅薇分到了同一個宿舍。
而姜雅薇知道她和裴肆珩的關系之后,第一時間就把關于裴易軒和裴肆珩是叔侄關系就跟她說了,還問她和裴易軒熟不熟。
這是上一世沒有出現的情況,上一世姜雅薇并不知道她和裴肆珩的關系,而裴易軒在姜雅薇的口中的稱呼只有云城貴族學校的校草,偶爾提及一兩次。
鹿念也沒特地打聽過,才不認識裴易軒從而與他交往,這也符合原劇情。
這一世變動較大,她不僅和裴易軒見面,他還被迫喊了她小姑姑,想必接下來和他交往的劇情不可能發生了。
裴易軒那咬牙切齒的樣子,怕是已經厭惡上自已了。
鹿念現在也不強求一定要按照原劇情發展了,只要小世界不崩就行。
面對姜雅薇的疑問,鹿念如實回答,她和裴易軒不熟。
姜雅薇聽此也沒再追問,和上一世一樣主動來接觸,維持著表面關系。
醫院,葉航診室。
葉航看著拿藥片當飯吃的裴肆珩實在不能理解。
“你明知道自已離不開念念,怎么還讓她住校?”
裴肆珩沒說話,此刻他感覺大腦被無數根針在穿刺他的神經,哪怕吃了藥的效果也極為有限。
半晌只聽“嘭”的一聲,裴肆珩捏碎了藥瓶,白色藥片灑了一地。
葉航震驚,他怎么感覺裴肆珩的癥狀比以前更嚴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