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太有把握李長袖的尸骨不在空墳里,林小英并沒有注意到我的手勢跟表情,反而興奮的搶過李冰手里的鐵鍬來挖。
“你最好勸她輕一點,里面沒有棺材,別把你父親的骨頭鏟壞了。”
我提醒了李平一句,跟吳菲撤到一旁準備看熱鬧。
柳小英邊挖邊嘰里呱啦罵人,還說挖了空墳,就不能再竟然她媽。
只是沒多久,柳小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,嘴里的話也咽回去了,偷偷瞥了我一眼后,開始不動聲色往坑里填土。
“媽,你輕點,好不容易挖開的,你把土都弄回去了,還得重挖,天都要亮了,萬一被別人看到多丟人!”
“你他媽閉嘴吧傻逼!”
柳小英忙里抽閑給了李冰一個嘴巴子,李冰捂著臉滿臉委屈,把鐵鍬往地上一扔,自已也坐了下去。
“哎!墳里咋有東西呢?”
李冰伸手去掏,很快用手指將一塊衣服碎片夾了出來。
“這不我爺下葬的時候穿的壽衣嗎?”
我看著柳小英手里的鐵鍬恨不得拍在李冰腦瓜子上,怕出了人命,趕緊上前去查看。
“不可能!這不可能!一定是你個小野種搞得鬼!”
李平小心翼翼的將里面土揚到坑邊上,看到里面的骸骨,雙眼猩紅的盯著柳小英。
“你看我干什么?李平,是不是你們合伙搞得鬼!你帶這個野種回來整這么一出,就是想逼死我,讓你外面的狐貍精上位?那個賤丫頭是不是你們給小冰下的套?你們太……”
“啪!”
這次沒等柳小英徹底噴完,李平終于忍無可忍動了手,只不過我看他那表情,手微微顫抖,好像多少沾點后悔。
我雖然不贊成男人打女人,但是柳小英這樣的,她根本就不是人。
李平打晚了也打輕了。
“柳小英,你再敢說我一句野種,信不信我把你埋里?”
柳小英本想撒潑,可看到我的表情后,硬是把到嘴里的話咽了下去。
“解釋吧,為啥李長袖的尸骨在這,李長袖又是怎么死的!”
“我不知道咋回事。”
柳小英低頭嫌惡的看了一眼坑里的尸骨,嘴里依舊不松口。
“你不知道,那我把你爸請來問問?”
黃皮子聽那老耗子說了,這些年,柳下惠也沒少做讓李長袖誤會的事兒,我估摸著他也未必無辜。
“不行!這事兒跟我爹沒關系,他身體不好,你折騰他干啥?”
我沒理會柳小英,只是讓李冰去把他姥爺扶過來。
怕李長袖暗中阻攔,黃天賜也跟著去轉悠一圈。
不過他回來的很快,只是表情有些一言難盡。
我心里一咯噔,難不成李長袖這個老鬼跟柳下惠干啥讓他撞見了?
那早知道我也過去好了!
“瞎尋思個幾把毛!老子是看李長袖家家徒四壁的,那柳家屋里整得可立正呢!”
原來是這么回事,不過這也正常,有李家三代人傾盡全力奉獻,柳家日子想過的不好都難。
沒一會兒,李冰扶著個臉色不太好的老頭走了過來。
按柳小英說的,這老頭今年快七十了,屬實長得比其他老頭立正,可畢竟年紀在那,我是沒看出來多好看。
“你們干啥呢?李平!你要死啊!你把我墳給嚯嚯了,以后我埋你家院子里啊?”
柳下惠一開口,我就知道柳小英那個勁兒隨誰了,果然歹竹出不了好筍!
“爹,你可來了,你可要給我做主!”
柳小英見到親人,立刻變了臉色,五十來歲人了眼淚跟自來水一樣說來就來,把李冰都嚇了一跳。
“爹!李平這個王八犢子外面有人了,野種都領回來了,他還把他爹骨頭刨了埋在了你日后的墳里,這不是咒你呢嗎?你可得為我做主!”
柳下惠聽到這話眉頭皺的能擰死人,扶著柳小英的手上前幾步,看到了里面的尸骨,臉色更是黑成了鍋底灰,除了嫌棄還是嫌棄。
“誰把他埋我墳里?李平!你……你這是要干啥?”
柳下惠是真被氣到了,而且被氣的不輕,指著李平罵罵咧咧讓他趕緊把那副骨頭架子起走。
“爸,你別激動,這不是我埋的,我爹沒得時候我根本不在家,都是……都是你女兒干的!”
“你放屁!”
柳下惠還挺相信自已的女兒,一口咬死了這事兒不可能。
“你爹那個老王八犢子,惦記你老丈母娘一輩子,死了還要膈應我頂替我的位置,今兒你不把他骨頭棒子喂狗,我跟你沒完!”
他這話說的太重,哪怕李平一直怕他,這次也冷下了臉:
“柳下惠,你嘴放干凈點!那是我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