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也跟了進去,我反而落在了最后。
剛要抬腳,腳底下的觸感突然變得綿軟,我低頭往下瞅了一眼,腳下踩的竟然是塊扁平的石頭。
那石頭上一張慘白扭曲的鬼臉一閃而逝,速度快的好像我看花了眼一樣。
我用手機往四周照了照,發現腳邊的幾塊石頭好像都不太對勁兒。
是無皮鬼,現在我一個人對付它們有點費勁兒,干脆假裝不知道,繼續往山里走。
那些東西在我身后發出“簌簌”的聲響,聲音卻極輕,輕到我腳步重一點就聽不到了。
我把手伸進兜里,摸到了符紙跟打火機,心里踏實了不少。
三叔幾人就在我前面十幾米的地方,我始終不遠不近的跟著,可也走進山里很久了,這村子的人也挺能折騰,人沒了埋的這么遠。
“孩子!過來,這就是吳菲她爺的墳!”
三叔突然回頭朝我喊了一聲,我停下腳步,身后跟著的東西也沒了動靜。
幾個人側身讓開,借著手電筒,我才看清前面是個類似懸崖的邊緣,只是有旁邊的高山襯托,看著此處斷崖沒那么深。
不過到底深不深誰知道呢。
空地上只有幾座墳包,三叔幾人站在一處舊墳前,只有他在山腳看的那個年紀稍大的男人,站在旁邊的一個墳包前。
那座墳,也是舊墳。
我目光從那座墳前的墓碑掃過,看到了上面刻的名字:
李馳。
“孩子,小菲不在這啊!”
三叔把附近的找了找,再次出聲,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。
“會不會這丫頭半夜看不清,掉崖底下去了?”
有人往懸崖邊上走了幾步,立刻被另外的人拉住胳膊。
黃天賜從吳菲她爺的墳里鉆了出來,朝我搖了搖頭。
吳菲不在墳里。
不對,吳菲第一杯敬自已的時候說了,她爸當年要給她埋她爺旁邊。
如果是墳里的東西帶走了吳菲,那她應該在那個叫李馳的墳里。
見我目光灼灼的盯著李馳的墳,墳前的男人不動聲色擋住了李馳的墓碑。
“爺,你進去看看?!?/p>
“看過了,沒有,不過這個墳不太對勁兒?!?/p>
黃天賜說他查了這個叫李馳的,十來歲的時候就死了,可墳里的骨頭,卻是一具成年人的骨頭。
看來這村里表面平靜,暗地里也藏了不少秘密。
“三叔,李馳是誰?。俊?/p>
我冷聲開口,自已都被自已聲音里的涼意嚇了一跳。
好在沒人在意我口氣好不好,三叔還沒開口,他身后的一個男人上前搶先道:
“李馳???是這個你李叔家的兒子,這孩子命不好,小小年紀就不在了。”
這人話多,還說墳前的李叔其實才四十多歲,因為早早喪子,這才顯得比別人都蒼老。
“李叔,這墳里埋的真是李馳嗎?”
男人目光深沉眼神不變,甚至一點微小的表情都沒有變化,不喜不怒,很不正常。
一般人聽到我這么冒犯的話,如果有鬼,肯定會心虛,如果心里沒鬼,那肯定得急眼。
可他就那么站在墳前,好像一座雕塑,好像我說的不是他的兒子。
“這誰家孩子,說話這么虎逼!那墳里埋的不是六小子,難不成是你??!”
“你說誰?六小子?”
我看著說話的男人,他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,尷尬的咳嗽兩聲才說,六小子是李馳的小名。
這名字,我好像聽過呢?
睡覺之前,三叔好像說了一句,吳菲小時候要死要活的說要嫁給六小子!
難道吳菲就是被這個李馳給纏上了?
就因為兩個小孩兒小時候的玩笑話?
“小菲不在這,太晚了,咱們先出山再說。”
三叔嘆了口氣,其他人也準備離開,只有李叔依舊一動不動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
他這句話問的是我,其他人也紛紛側目朝我看過來,還是剛才那個話多的大叔先開口:
“吳老三不說,他是吳菲的對象嗎?”
李叔嘴角微微勾起,露出一抹冷笑,重新問了我一遍:
“你是什么人?”
我也笑了,要是現在還看不出他有問題,我還不如從崖邊跳下去重新投胎。
“我是……”
剛想說我是出馬的,可話到嘴邊,我又改了口:
“道士?!?/p>
李叔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訝,很快又轉化成輕視,這是覺得我年紀小,沒看得起我。
“你這孩子咋是道士?你不說你是小菲對象么?你一個出家人,你騙我們家小菲感情呢?”
三叔幾乎是蹦到我面前,指著我的鼻子質問。
“三叔,有沒有可能,出家的那個,叫和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