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陽眨眨眼,剛想掐指算算發生了什么,就看到一堵墻……哦不,是一位微胖女士走出劉四海的辦公室,滿臉怒火尚未消散。
這不是劉四海的妻子么?
高陽微微一愣,隨即明白——老劉完了。
劉四海是依靠岳父家的資源起勢,老婆出馬抓奸,劉四海屁都不敢放。
女人朝辦公室大吼:“劉四海,你特么的出來,難道還要我來說么?”
眾目睽睽之下,劉四海一副縮頭烏龜模樣走出辦公室,戰戰兢兢站在眾人面前。
“咳咳,各位……趙小曼業務上毫無建樹,工作中和同事經常發生齟齬,破壞事務所的團結,我把她……開除了!”劉四海苦著臉道。
他的妻子眼睛一瞪,母老虎氣勢全面爆發:“怎么?開除那個狐貍精你不高興?”
“沒有!”劉四海猛然間挺直腰桿道,“以后咱們事務所,就是以業務能力和業務量來衡量每名醫生的價值。”
“柳正!”劉四海忽然點名。
“主任,我在!”柳正嚇了一跳。
“你剛拿了瀚海集團的集團合約,我說讓你當副主任,但是吧……高陽醫生的合約額度是你的三倍,他才是副主任,你直接升任副主任有些不合適,大家會在背后說閑話,就暫時調整回原位置吧,下次再拉來大的集團業務,再考慮。”
“呃……好。”柳正面色變幻數度,只能點頭應下。
他望著高陽冷冷一笑,絕對是他搞的鬼。
如果不是他讓周念薇和事務所合作,說不定這一次高陽就能讓劉四海趕他走。
但是啊,高陽,你以為你的好日子開始了?
做夢!
就在高陽看完熱鬧準備回辦公室的時候,忽然一群舉著手機的男女擠進事務所大廳。
他們似乎在進行直播。
同時還有類似助理模樣的人同時進來,門外也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。
“各位老鐵,這里就是玄妙心理事務所,我可到地方了,一會如果我被那個殺人犯的兒子打了,各位老鐵給我作證。”某位男主播咋咋呼呼。
“家人們,家人們,我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,有人么?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個叫高陽的心理醫生啊?”某位濃妝艷抹的女主播抻著脖子找人。
“高陽,誰叫高陽?出來啊!讓我們見識見識殺人犯的兒子是怎么當心理醫生的!”
一時間,事務所大廳人滿為患,吵吵嚷嚷仿佛菜市場。
但是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高陽。
這種聯系一旦產生,就無法阻止普通人過于豐富的聯想。
心理醫生們面面相覷。
這是咋回事?
怎么感覺突然爆開了?
“大家看本地的自媒體熱搜啊……”某位心理醫生拿著手機低呼道。
大家紛紛湊過去。
【驚!心理醫生竟然是殺人犯的兒子!】
【殺人犯之子能否有資格做心理醫生?】
【如何判斷殺人犯的兒子有沒有變態心理?】
種種種種……語不驚人死不休。
同事們愕然望著高陽。
劉四海一臉官司湊到高陽身邊:“兄弟,咋回事啊?你倒是說句話啊,總不能讓這些烏七八糟的人一直在事務所里呆著吧?”
“放心,交給我!”高陽拍拍劉四海肩膀,朝那群主播走去,“我就是高陽,你們說的殺人犯的兒子,想要采訪我么?”
“對對對!”
主播們一擁而上,手機鏡頭恨不得拍在高陽臉上。
“等等!”高陽笑著雙手下壓,“我不能每個人都回答一遍,你們先找個代表出來,我只回答一次。”
誰知道主播們也不傻,誰都不愿意失去這次本地流量,紛紛表示不同意。
“我們找一個人問,但是我們都要直播。”
“對,你的分化手法我們早就看透了!”
“行,隨便你們。”高陽灑然一笑,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大廳中間。
主播們舉著手機在他前方形成圓弧。
“高陽,你母親是不是殺人犯?”主播的問題直截了當。
高陽微微一笑:“如果從判決結果上看,她應該是。但是我個人認為,她不是。”
“強詞奪理!”
“狡辯!”
“洗白!”
主播和助理們紛紛出言。
“隨你們怎么想。”高陽依舊淡定。
“你是不是隱瞞了你殺人犯兒子的身份?”主播的第二個問題,頗有些惡意。
“有研究表明,犯罪基因會遺傳,你是心理醫生,為普通人解決心理問題。如果你繼承了犯罪基因,那你就是人群中的定時炸彈!”
“對,你必須當著我們的面兒做一次有關犯罪心理的評估!”
“不行,金城的心理咨詢行業就那么多人,我信不過,高陽應該從外面找權威的機構和醫生過來做評估!”
“做評估沒有任何意義,就算證明他是正常的,誰還敢找他聊心理問題?”
“對,高陽,你不適合做心理醫生,請你辭職!”
“辭職!”
“辭職!”
漸漸的,大廳中響起整齊劃一的討伐聲,似乎高陽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樣。
人群后方的柳正,嘴角微微翹起:“高陽,驚不驚喜?意不意外?我送你的禮物你是否喜歡?”
這一幕,讓事務所同事們始料未及。
他們不知道高陽的家世,乍聽之下也十分吃驚。
他們也沒想到主播們竟然整齊劃一要求高陽辭職。
說實話,如果今天的事兒傳出去,高陽在其他事務所也很難再混下去。
同事們都很擔心,急切間卻沒辦法幫高陽渡過難關。
高陽手指快速掐算了幾下,心中已然有數。
但是面前的麻煩還是要解決。
“各位主播的意思是,殺人犯的兒子有很大概率成為犯罪分子,對么?”高陽笑呵呵問道。
“我們可沒說,但是你要證明自已清白。”
自證清白,永遠都是最愚蠢的辦法,因為冤枉你的人比你都清楚你有多冤枉。
所以高陽決定,正面硬碰硬。
“讓我看看你身份證。”高陽含笑問第一個對自已發難的主播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主播梗著脖子道。
“不讓看,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。”高陽翹著二郎腿,“先生,你也不想白跑一趟吧?”
主播快速思考了幾秒鐘,掏出身份證遞給高陽。
高陽將對方的信息記在心里,身份證還了回去,手指快速掐動……嗯,大安、赤口、空亡。
落在這三宮。
高陽心中已經有數。
他忽然道:“朱小龍先生,我也有個問題希望你能為我解答,你有時間替我的病人擔心,為什么不利用這時間為你臥病在床的父親做一頓飯?你寧肯喂他吃隔夜的菜,也不肯親自下廚?”
主播朱小龍愕然。
其余主播也愣了一下。
還有這種事?
“你質問我?”高陽霍然站起,厲聲道,“你這種垃圾,有什么資格質問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