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心理評估是服務業，算命卜卦一樣是服務業，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解決客戶的實際問題。”
高陽站起身，折扇在胸前輕輕扇動，妥妥神棍風采。
“只要目的能達到，手段并不重要。你們覺得我在玩抽象，可你們在我眼里卻沒有絲毫秘密可言，信么？”
玄靜瑤微微一笑。
高陽送給奶奶的香囊起了大作用，老太太氣短的毛病再也沒犯過，他治好了一眾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疑難病癥。
壽宴之后，玄家自查，確定老太太的身體狀況不是內部泄露，證明是高陽“算”出來的。
就憑這一點，玄靜瑤就覺得高陽值得信任。
金水公司年輕員工多，大家喜歡湊熱鬧，一名女員工主動舉手：“醫生，那你給我算一卦吧。”
“既來之，則算之，請坐之！”高陽笑呵呵招手。
女員工喜滋滋得走上前去，沒有害羞的意思，大聲道：“醫生，我婚前沒什么人追，可我現在已婚，卻有三個男人沒事就撩我，您給我算算，是不是我招了爛桃花？”
高陽把折扇一收，搖頭道：“這個和爛桃花沒關系，不用算卦都能解釋。”
“那是什么原因啊？”
“倆字……”高陽豎起兩根手指，“白嫖。”
“婚前追你，萬一成了，車、房、彩禮都得準備。你婚后，如果有人把你搞到手，他不用負責，玩膩了想甩就甩。你不同意，他就威脅你向你老公告發，順道訛你一筆錢。所以他們都想白嫖你，離那些男人遠點兒。下一位！”
干脆利索，女員工臉色漲紅，但卻認真點點頭：“您說的太有道理了，謝謝。”
“客氣，這只是我不值一提的小特長罷了。”高陽嘿嘿一笑。
“大師大師，就算你說得對，那有辦法判斷一下婚后追我的男人有沒有真愛呢？”又一位女員工大聲問道。
高陽大為驚訝：“你們玩得好花啊。辦法有啊，你就說你老公欠債幾十萬，你正在幫老公還債，真愛肯定會掏錢幫你，不肯掏錢的讓他一邊玩去。”
“哇！好有辦法。”
一些女員工已經輕聲贊嘆起來。
高陽嘿嘿一笑：“這種問題毫無難度，心理學和玄學都用不到。”
員工中也有了支持高陽的聲音，開始有人躍躍欲試想讓高陽給自已做評估。
李副總悄悄使了一個眼神。
某位穿著性感的女員工淡淡道：“高醫生，婚后還有人追，這明明是女人魅力的體現，我卻感覺你有些不屑呢？”
高陽哈哈一笑：“當一顆雞蛋周圍全都是蒼蠅的時候，這說明蛋……早就臭了。”
女員工淡淡道：“這只是你一家之言。”
呦呵？
和老子抬杠？
高陽嘿嘿一笑，忽然轉換話題：“如果我沒看錯的話，剛才說卜卦就是瞎猜的，是你吧？”
“我說錯了么？”性感女員工膽子也挺大，走出人群道，“根本就不準的。”
“你應該結婚了吧？”高陽問道。
“對啊。”女員工眨眨眼，“但是我清清白白，你別想污蔑我。”
高陽快速打量她的面容，輕嘆一聲：“你的眉梢兒帶俏，有桃花暗涌。印堂之處氤氳之氣錯雜，這是職場戀愛的征兆。”
“嘶……”
職場戀愛？
那不就是辦公室戀情么？
同事們猛然挺直脊梁，豎起耳朵聽八卦。
玄靜瑤眉頭一挑，目光銳利。
女員工冷著臉道：“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，我是老員工，絕不會這么干，而且我忠于我的老公，絕對不會干出敗壞道德的事兒。玄總，她在胡說。”
員工們的目光再次鎖定高陽。
高陽笑道：“我絕不會看錯，你鼻翼輕顫，唇畔隱約有羞色，分明是同一個辦公室的人和你暗通款曲，而且今天早晨剛剛來了一發。”
女員工面色微變。
其余員工面面相覷。
性感女員工是李副總的秘書，就在李副總辦公室外間常年接打電話，登記訪客。
如果高陽所說是真的，那唯一的可能就是……
眾人望向李副總，眼神含義不言自明。
“胡說！”李副總大怒，“小王是我的秘書，和她一個辦公室的人就是我，你這是污蔑。”
高陽咧嘴一笑：“李副總，您就不一樣了，王秘書最多就是玩個辦公室戀情，和您的吃里扒外，中飽私囊相比，那都不叫事！”
玄靜瑤目光驟然銳利。
員工們瞪大眼睛。
心理醫生們頭皮發麻。
這高陽真是全程高能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李副總怒道。
“字面意思。”高陽雙手一攤，一臉疑惑，“吃里扒外，中飽私囊這倆詞很難理解么？”
“姓高的，你一再侮辱我的人格，我終止和你們事務所的合同。”李副總面紅耳赤得揮舞手臂，聲色俱厲。
“李副總，公司是我說了算吧？”玄靜瑤淡淡道。
李副總猛然醒悟自已越界了，連忙補救道：“玄總，我們的合作事務所一定要有信譽啊，他對我的污蔑如果傳到二爺耳朵里，我成什么了？”
“高陽，看看你現在在做什么？好好的心理評估被你搞得烏煙瘴氣，你這是拿事務所的聲譽做賭注！”柳正大聲反駁，“你是在胡鬧，我這就向主任匯報！”
說完，柳正掏出電話朝門外走去。
現場氣氛再度緊張幾分。
玄靜瑤本以為高陽會找幾個“心理問題”，讓她有理由調離李副總，沒想到高陽直接扔王炸。
中飽私囊這一條，足夠她對李副總下手了。
只是她還有幾分不確定。
“看來玄總信不過我。”高陽嘴角勾起微笑弧度，帶著幾分壞壞的味道。
玄靜瑤心跳加速。
別墅中高陽每次要換“新姿勢”的時候，都會出現這種壞笑，但每一次她都沉溺其中，直到筋疲力盡。
“高醫生，凡事都是需要證據的。”玄靜瑤認真道，“李副總是我的副手，總不能憑你一句話吧？”
“證據有啊，就在他辦公室里。”高陽左手拇指快速觸碰其他四指，繞了三四圈，微微一笑，“李副總，你辦公室里應該有個外形奇特的保險柜，證據就在保險柜里。”
“嘶……”
包括玄靜瑤在內，很多員工都頭皮發麻。
李副總的辦公室里有個橢圓形保險柜，是英國老牌廠商制造，炸藥炸不壞，氣焊割不動，固若金湯。
去過他辦公室的人都見過。
這高陽有兩把刷子，準到離譜。
玄靜瑤朝姚燁使了一個眼色，沒過兩分鐘，姚燁帶著兩名保安走了進來。
保安戴著白手套，共同端著一個長約半米的橢圓形金屬物體，仿佛一個放大的金屬橄欖球。
李副總面色大變：“玄總，你在懷疑我背叛玄家？”
“打開保險柜。”玄靜瑤淡淡道。
高陽為她撕開一條縫隙，她自然要充分利用，將李副總這顆釘子拔除。
“這是我私人保險柜，我拒絕打開。”李副總腦海中掠過無數個念頭，最后昂首挺胸道，“保險柜的密碼是三個數字，輸錯一位就會永久鎖死，誰不怕負責，盡管試試。”
員工們都低下頭。
那保險箱接近兩百萬，里面應該還有其他值錢的東西，如果永久性鎖死，得賠多少錢？
玄總倒是不差錢，但是打不開保險柜，一樣拿不到證據。
這是李副總給玄靜瑤出的題，名為——進退兩難。
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，高陽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道：“哎哎哎，還是我來當壞人吧……”
說完，他走到保險箱前，推開密碼保護銷，露出小小的電子顯示屏，下方是數字鍵盤。
高陽攤開掌心，躺著三枚古錢。
下一刻，高陽將三枚古錢拋起，看著它們落地。
“初爻，無咎，第一個數有了……”高陽哈哈一笑，按在“二”上。
“咔……”
保險箱發出一聲脆響。
眾人心神一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