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灶在哪里？”肖夢姿有些意外。
真的假的？
一群醫生都找不出問題所在，高陽看幾眼就能確定？
是不是顯得他們很無能？
搞笑呢吧？
“在這里。”高陽指著病人腳底板某個位置道，“涌泉之下兩指，這個位置我稱它為命淵。一旦受到巨大的外力擠壓，就像總水閥被擰小，身體各個部位所流過的血液量以及含氧量自然大幅減少，會導致全身衰竭的癥狀。命淵位置顏色發暗，但它并不是穴位，所以沒辦法一眼看出來。”
肖夢姿皺眉道：“我學醫的時候，沒聽過這個說法啊。”
高陽哈哈一笑：“肖醫生，吾生也有涯，而知也無涯嘛。”
肖夢姿認真點頭：“我確實開眼界了，請高先生治療吧。”
“呵呵，高先生還真是有底氣啊，肖博士沒聽過的知識點你張嘴就來。”齊峰冷笑道，“我們學的是現代醫學，你如果治不好，又如何？”
“經過你手的病人都能活下來么？”高陽微嘲道。
齊峰一下噎住了。
當醫生的，怎么可能治好每一位病人？
漫長的行醫生涯中，他雖然每次都盡力而為，卻依然有數百位病人沒能救過來，高陽這句話可謂殺人誅心。
高陽不再理他，而是對塔吊司機笑道：“師傅，你信得過我不？”
“信不過也沒辦法了，總得試試。”塔吊司機苦著臉道。
家屬也紛紛點頭。
肖夢姿帶來的人，肯定不是什么阿貓阿狗。
“你這個沒問題，就是給你揉開命淵位置的時候稍微有點兒疼，然后很快就能好起來。”高陽安慰道，“這毛病就是碰巧，信我。”
說著，他抓住病人的腳踝，抬高他的小腿，左手食指中指的中間骨節拱起，瞄準命淵位置，霍然擊出。
“啪！”
“啊！”
一聲脆響，仿佛骨折。
一聲慘叫，眾人悚然。
病人抱著腳丫子臉色漲紅，雙眼凸出，似乎下一秒就會活活疼死，那架勢那表情當真嚇人。
“疼……疼死我了。”病人足足顫抖了四五秒，才吼出一句話。
齊峰等醫生頭皮發麻。
“高陽，你未免太野蠻了！”齊峰大聲斥責。
“齊院長，你看……指標在回升。”肖夢姿指著床邊的儀器大聲道。
心跳血壓和呼吸血氧監護儀上的數字在快速變化。
心跳很快從一百二下降到八十左右。
飽和血氧數值也到了九十九。
呼吸次數從四十次下降到十八次。
血壓也趨于正常。
短短不到二十秒的時間，那位可憐的塔吊司機的狀態出現了奇跡般的逆轉。
“這……”
醫生們都驚了。
時間一分一秒流逝，病人的指標在兩分鐘后徹底穩定，而且他直接起身下地，一臉震驚的轉了幾個圈，走了幾個來回，最后抱著家人興奮道“我沒事了，沒事了。”
“肖醫生，謝謝你。”
病人情緒激動的找肖夢姿握手。
肖夢姿微微一笑：“都是高陽先生的功勞。”
“高醫生，我謝謝你啊。”病人走到高陽面前，激情情緒溢于言表。
“這話說的就不像謝我的意思啊。”高陽心里吐槽，臉上還是一派云淡風輕，“無需客氣，一點兒不值一提的小特長罷了。”
“高醫生，我都快絕望了，我家老頭子是頂梁柱，他要是倒下，我們家就完了，您這是救了我們一家人啊。”病人家屬拉著高陽的手誠懇道謝。
氣氛極為融洽。
這倒是讓齊峰等醫生震驚……且尷尬。
這怎么可能？
一個野路子，找出一個不是穴位的……穴位，然后擊打一下，病人就好了？
這是不是顯得他們太無能，像小丑？
明明出力最大的是他們，結果被高陽治好了，他們反而成了失敗者代表，成了高陽的陪襯，這讓他們去哪兒說理呢？
可高陽手到病除的本事也讓他們不得不服。
兩相對比，他們是有點兒傲慢了。
但齊峰卻不服氣。
“此間事了，我撤了。”高陽向肖夢姿揮手告別。
“等等。”肖夢姿出聲挽留，“高醫生，請您配合我一下，將這次的治療過程寫一份檔案，我們留存。未來遇到相同的情況，我們可以有的放矢。”
高陽點點頭。
這也是醫院必須要做的事情。
一名病人入院，治療，痊愈……這就是積累病例的過程。
“不可！”齊峰大聲道，“這只是特例，而且高陽的治療方式說不定是碰巧。本著對病人負責的態度，我們不能將這種毫無代表意義的病例入庫。如果下次還有同樣的病人，各位醫生誰能出診？”
“如高先生所說，那個叫命淵的地方如此重要，治療的時候需要重擊命淵部位，我們要如何控制力道？打輕了治不好，打重了是不是就會加重病人病情？肖醫生，你太草率了。”
齊峰雙眉緊皺，聲音洪亮，態度堅決：“我反對將病例入庫。”
醫生們面面相覷。
齊峰老院長說的很有道理，現代醫學確實不能這么草率。
高陽聳聳肩，灑然一笑：“隨你們。”
肖夢姿皺眉道：“老院長，高陽的治療方式可以作為最后的選擇，不能因為無法復現就拒絕一種可能。”
“我們要為病人考慮的。”肖夢姿據理力爭，“今天如果不是高陽，那病人就會全身衰竭。”
齊峰淡淡道：“如果你能復現，那我沒意見，可是你能么？”
“我能！”
肖夢姿昂首挺胸，望向高陽：“高先生，你有把握么？”
“啊？什么把握？”
“打擊我的命淵位置，讓我的狀況和病人一樣，然后再將我救回來。”肖夢姿認真道。
“你這是何苦啊？”高陽無奈道。
“多一個病例，就多一種救人的手段，作為醫生，義不容辭。”肖夢姿盯著高陽，一臉果決。
“肖醫生，你要想清楚。”齊峰有點兒下不來臺，大聲警告道，“這是有風險的，你萬一出了事……”
“我自已負責。”肖夢姿淡然道，“我相信高陽先生。”
是的，她對高陽很信任，也許是從親眼目睹高陽一掌拍散真氣開始的。
肖夢姿坐在病床邊，踢掉平底鞋，露出白生生，如玉般的右腳，并搭在床沿上。
“各位同事，請幫我安裝監控設備。”肖夢姿平躺在病床上，解開白大褂。
齊峰繃著臉一聲不吭，兩名肖夢姿的同事對視一眼，一起走上前整理各種儀器設備并為肖夢姿安裝好。
“高陽，打我腳底的命淵位置。”肖夢姿抬起右腳。
高陽忽然想起玄靜瑤白生生的小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