{3謝令芳看見梁維岳,更加委屈了。
奔向他,不顧自己一身濕漉漉的,直接軟在他懷里。
“老公,她把我推進(jìn)的加了冰的水桶里,她想害死我。”
季縈輕輕挑眉,慢悠悠地反問道:“你的意思是,這木桶是我特地扛到你們家來害你的?”
梁維岳看著眼前的場景,一下就明白了。
他用眼神示意傭人把謝令芳扶住,隨即不悅道:“這是梁宅的大門口,人來人往的,你們要干什么?夫人一時興起胡鬧,你們都由著她,什么時候在我梁家干活,連是非都不分了?!?/p>
梁維岳雖然是在斥責(zé)傭人,但實際上也在無形中給了謝令芳一個耳光。
因為他沒有半個字指責(zé)季縈不對。
“老公……”
謝令芳正要讓他管教季縈,季縈打斷她的話,對梁維岳說道:“確實梁家的傭人應(yīng)該好好訓(xùn)一訓(xùn)了。特別是那個年紀(jì)大的。”
她直接把矛頭對準(zhǔn)了跟了謝林芳多年的老保姆,令謝令芳震驚。
而季縈一邊說,一邊挽起袖子,露出手臂上的好幾個紅印。
“今天這事兒還好只是發(fā)生在我身上,但是如果這種惡奴不診治,將來只怕會讓梁家在外人面前丟盡臉面?!?/p>
梁翊之站在一旁,目光從季縈手臂上紅紅的掐痕掠過,眼神不易察覺地沉了沉。
梁維岳臉色一凝,視線嚴(yán)厲地掃向那老保姆:“看來是我梁家待客不周。傷人就要付出代價,丁媽,把你三年的薪水賠給季縈,以示懲戒。若再有下次,就不必留在夫人身邊了。”
謝令芳震驚地看向丈夫:“老公,她是從我娘家跟過來的,在梁家服侍我這么多年……”
梁維岳冷淡地打斷她:“跟了你這么多年還學(xué)不會規(guī)矩,這又是誰的錯?”
謝令芳頓時無言以對。
全程,他的丈夫都沒有指責(zé)季縈一句。
她何嘗不明白,丈夫這是在借丁媽敲打自己。可她是堂堂梁夫人,黑星科技能有今日全靠她娘家當(dāng)年扶持。
他竟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讓她難堪!
這筆賬,她一定要算在季縈頭上。
這時管家適時上前:“老爺,晚宴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?!?/p>
梁維岳頷首,率先朝餐廳走去。
謝令芳滿腹委屈,只得由丁媽攙扶著回房更衣。
眾人收斂神色,相繼往餐廳而去。
正走到前廊,沈愛珠清脆的聲音響起:“姐夫!”
季縈下意識回頭瞥了她一眼。
只見她快步走到梁翊之身邊,十分自然地就要伸手挽他。
梁翊之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了。
沈愛珠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。
梁翊之只淡淡道:“你長大了,該避嫌了?!?/p>
“姐夫~”
她撒嬌地跺了跺腳,仍跟上去黏著他。
梁翊之面露無奈。
季縈收回視線,在梁戩的陪伴下,面無表情地繼續(xù)朝餐廳走去。
梁維岳并未察覺兩人之間微妙的火藥味,笑道:“愛珠也到談婚論嫁的年紀(jì)了,沈先生和沈夫人定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?!?/p>
沈愛珠羞澀地瞟了梁翊之一眼,“他們自是見不得我受委屈的,不過我還沒畢業(yè)呢,交男朋友的事以后再說吧?!?/p>
“梁戩,”季縈忽然挽上身旁男人的手臂,“你家種茶樹了嗎?我怎么聞到一股龍井成精的味道?讓你們家最會養(yǎng)茶的人出一本《論人間極品綠茶的烘焙技藝》吧,肯定大賣。”
梁翊之看向她的背影,眸色黑了一瞬。
梁戩手臂微僵,勉強(qiáng)笑道:“我們家沒有茶樹?!?/p>
季縈點頭,“懂了,是暫住的?!?/p>
梁戩:“……”
沈愛珠怎會聽不出她在嘲諷自己,她掐了掐手心,硬生生忍了下來。
因為再過一會兒,季縈就會因吃下?lián)剿幍聂浯涓?,在餐廳當(dāng)眾出丑。
眾人等到謝令芳換好衣服回來后,才正式開席。
由于季縈和沈愛珠都是女孩子,兩人便被安排坐在了一起,而沈愛珠另一邊正是梁翊之。
“姐夫,我想吃螃蟹,你幫我剝一只嘛。”沈愛珠嬌聲道。
梁翊之細(xì)嚼慢咽后,才輕飄飄回她:“你沒手?”
沈愛珠,“……”
她明顯被冷落,卻也只能暗自生悶氣。
這時傭人從廚房端來了翡翠羹,每人一碗。謝令芳作為女主人,自然起身親手為眾人分發(fā)。
輪到季縈時,她特意取了左邊那一碗,含笑放在她面前,“剛才門口的事是我不對。這是廚師的拿手菜,你一定要嘗嘗。”
季縈心中微哂。
這女人真有這么好心向自己道歉?
她淺笑一下,回道:“梁夫人客氣了。以后您要是想給自己添堵,我定盡力成全?!?/p>
她身邊的梁戩差點笑出聲。
謝令芳強(qiáng)忍不滿,回到座位上。
一旁的沈愛珠舀了一大勺翡翠羹送入口中,朝季縈點頭稱贊道:“嗯,真的很好喝呀?!?/p>
言下之意也要她嘗嘗。
若是不嘗,就顯得她小氣失禮了。
季縈倒不會認(rèn)為她真會和自己分享美食,反而更加確信這碗羹有問題,而且還避無可避。
垂眸間,她眼底閃過一抹光。
她笑著站了起來,“抱歉沈小姐,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間?!?/p>
梁戩趕忙讓家傭給她帶路。
謝令芳與沈愛珠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色,生怕她一去不回。
但沒一多會兒,季縈就從一棵室內(nèi)綠植后面轉(zhuǎn)回來了。
然而,她剛拿起翡翠羹想向沈愛珠示意,家傭就驚呼起來。
眾人的視線立刻被吸引過去。
只見那盆平安樹正嗤嗤地冒著詭異的白煙。
管家立刻喚來兩名傭人,迅速將花盆抬了出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梁維岳皺眉問道。
管家忙躬身回答:“只是冒煙,沒有明火,已經(jīng)處理了。估計是哪個不懂事的把未完全熄滅的煙頭丟進(jìn)去了?!?/p>
“怎么能這么沒規(guī)矩!”
梁維岳斥責(zé)了兩句,宴席繼續(xù)。
沈愛珠看向了季縈,示意她繼續(xù)剛才想做的事。
季縈趕緊拿翡翠羹,“既然沈小姐推薦,我應(yīng)該嘗嘗的,我們一起?”
沈愛珠怕她起疑,立刻同意。
只是低頭時恍惚覺得碗里的羹似乎比剛才多了一點,又似乎沒有。
顧不得多想,她舀起一勺便送入口中。
季縈用勺子舀起喝了一小口,點頭,“的確不錯。”
“我的口味向來不差的。”沈愛珠帶著得逞的笑意道。
她買的是烈性藥,只需一口,十分鐘后,季縈將當(dāng)眾不知羞恥地跳脫衣舞。
謝令芳臉上笑容更深,還高興地給梁維岳夾了好幾次菜。
然而十分鐘后,失態(tài)的不是季縈,而是沈愛珠。
她突然眼神迷離,口中溢出難耐的呻吟,甚至還拉開了裙子的拉鏈。
不是身旁的梁翊之及時阻止,只怕裙子已經(jīng)褪到腳踝了。
眾人都知道這反常情狀意味著什么。
特別是謝令芳,當(dāng)場傻了眼。
怎么也沒想到中藥的是沈愛珠。
而季縈,雖然臉蛋有些紅,但很鎮(zhèn)定地坐在那里,也和大家一樣詫異地看著沈愛珠。
難道她把翡翠羹發(fā)錯了?
梁翊之顧全大局,一邊控制著要脫衣服的沈愛珠,一邊說道:“她突發(fā)急癥,我先送她去醫(yī)院?!?/p>
梁維岳回過神來,連聲應(yīng)道:“快去,快去!”
梁翊之抱起沈愛珠大步離去,宴席自然不歡而散。
季縈強(qiáng)撐到現(xiàn)在,體內(nèi)熱浪已層層翻涌,掌心幾乎掐出血痕,鎮(zhèn)定即將潰散。
梁戩注意到她的異樣,擰眉道:“縈縈,你也不舒服?”
季縈揉了揉鼻子,“昨晚感冒了,現(xiàn)在很困,想休息一下。”
梁戩趕緊起身扶她。
但季縈避開了他的手。
梁戩臉上劃過一抹狐疑,“你的房間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,我這就帶你上去?!?/p>
進(jìn)到二樓客房,門一關(guān)上,所有強(qiáng)裝的鎮(zhèn)定瞬間崩塌。
季縈踉蹌沖進(jìn)浴室,打開冷水,任由冰涼的水澆淋全身。
可是,這根本無法澆滅那從骨髓里滲出的空虛和渴望。
今晚,她必須有個男人。
但是梁翊之抱著沈愛珠離開了,能喊來的人只有……
正想著,“咔噠”一聲。
浴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。
一道修長挺拓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