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聽實話。”她補充道。
梁戩抿笑著默了兩秒。
“就喜歡你這直爽的性子，和你說話真不用費太多精力。”
季縈挑眉不語。
梁戩手肘撐在辦公桌上，神色認真道：“你是一個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的人，活得清醒，做事果決，從不拖泥帶水，但也懂得什么時候該顯，什么時候該藏。有底線，也有手段。正是我妻子的不二人選。”
梁戩環視了一圈辦公室，繼續道：“梁家的情況你多少應該清楚一些，我將來會是梁家繼承人，所以對妻子的選擇很慎重，但我又不喜歡父母替我做主。”
季縈因他的話笑了，“你是不是想得有點遠？梁硯川未必不是你的對手，而你二叔還沒有孩子呢，他們都將會是你的競爭者。”
梁戩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，“二叔不會有孩子。”
季縈一怔，“為什么？”
梁戩垂眸一瞬，“梁家男人身體的原因，嫁給我，你以后會知道。”
季縈睫毛抖了抖，不再好奇深究，轉而把一份協議推到他面前。
這是一份關于智能家居館整體儲能系統的技術合作協議。
梁戩粗略地翻了翻，抬眸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季縈淺笑道：“算是報答你上次救我一命。這套儲能系統更穩定、容量更大，成本也更低，也更安全，用在你的智能家居方案里，將徹底解決你現在的儲備電源難題。”
梁戩意識到什么，“所以呢，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季縈抿唇，“我們互不相欠。”
梁戩靠山椅背，看向她的目光變得很深。
“嫁給我，你以后就是梁家的人，我會護你周全。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，結婚后，我身邊不再會有鶯鶯燕燕，顧宴沉做不到的，我能做到，他能給你的，我能給得更多。”
季縈臉上掛著一抹客氣的淺笑，她很認真的回應道：“梁總的能耐毋庸置疑，但是我要的你肯定給不了。”
在梁家這樣的家族中，特別是梁戩這樣的身份，妻子永遠會排在最后。
這是顧宴沉的硬傷，也是梁戩的。
已經經歷過不對等的豪門婚姻，季縈想要一份尊重與平等，卻恰恰是他們不能有的。
“考慮一下？”梁戩看她如此決絕，蹙眉道。
季縈起身，“就算你等我一年也是這個答案。”
“協議若是梁總有意向就簽了吧，其實我還蠻希望和您成為合作伙伴的。”
說完，她忽視梁戩凝重的神色，轉身就走。
剛離開他的辦公室，沒走兩步就遇上了從董事長辦公室里出來的謝令芳。
謝令芳喜歡形式，到哪兒都前呼后擁一大群人。
看見季縈從梁戩的辦公室里出來，她當即沒有好臉色。
“顧太太，你忙著在男人之間周旋，這我不管，但你不能把顧家的骯臟事兒帶到我們梁家的地盤上來。你玩弄男人的手段再高明，也不該來糊弄我兒子。”
她的話，當即給季縈帶來不少異樣的目光。
季縈不惱，臉上掛出一抹淺笑。
“梁夫人這演技，不去登臺是可惜了。只是這無中生有、興風作浪的手段演得久了，讓看客心生厭倦不說，只怕連搭戲的人，也遲早要換片場。”
“你說我老公會厭倦我？”
謝令芳沒想到她會拿自己最在意的事開刀。
季縈笑容更甚，“我沒這么說，不過是梁夫人第六感很靈敏。”
謝令芳被激怒了。
“你一個賣弄姿色都不得寵的女人，也配在我們梁家的地方對我大聲嚷嚷，今天我要不給你一點教訓，你不知道天高地厚。”
說完她就看向身邊的助理，厲聲吩咐道：“把這個女人綁起來扔大街上，讓大家來看看顧宴沉的女人是有多不要臉。”
這時，梁戩聽見門外的響動，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。
他站在謝令芳和季縈中間，擰眉看向自己的母親，“媽，這是公司，梁家的體面還需要您來維持。”
謝令芳震驚的看向兒子，“你為了那個女人，指責我失態？”
“讓她走吧。”梁戩面無表情道。
“好好好，很好。今天我要親手教訓這只狐貍精，看誰敢攔著。”
說著梁夫人抬手就扇向季縈，卻被梁戩阻止。
梁夫人更生氣了，“她男人都不喜歡她，搞繼妹都不碰她，一只破鞋怎么就如入了你的眼，你……”
季縈忍不了她這些難聽的話，打斷道：“梁夫人今天的舉動可真是展現了梁家人的教養。”
“你聽，你聽，她罵咱們全家，你還要護著他！”
謝令芳不管不顧要掙脫開兒子上前去打季縈，甚至吩咐助理秘書們動手。
場面一時亂作一團。
就在這時，兩個男人從董事長辦公室走了出來。
“辦公時間，亂得跟菜市場似的，像什么話！”
梁維岳的聲音迅速讓場面安靜下來。
季縈看見他身邊的梁翊之，愣住了。
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，只能等自己半個小時嗎？
“老公……”謝令芳像受了極大的委屈，疾步走到梁維岳身邊，“這個有夫之婦竟然跑到公司里來勾引你兒子，還罵我沒素質，詛咒我們夫妻感情會破裂……”
梁翊之和季縈對視兩秒，淡淡地移開視線。
今早羞辱自己一遍不夠又爽約，她應該不會想要自己幫忙。
于是他漠然立于一旁，儼然一個不予置評的旁觀者。
季縈的心被揪了一下，想立刻把早上的事解釋清楚，但礙于梁家人在，她不便開口。
而這時，謝令芳已經成功地挑起梁維岳的怒意。
但就在梁維岳的目光落在季縈身上那一瞬，眼中閃過一抹極大的錯愕。
怎么會是她？
不，不是她。
可是像，太像年輕時候的她了……
梁維岳心神差點錯亂。
謝令芳有了老公撐場，正要再次發作，讓秘書們把季縈扔出去。
這時就聽見身邊的男人帶著些許勉強回過神來的口吻，說道：“這里確實不是顧太太該來的地方。不過，我內人方才也多有失禮，還請見諒。今日不如請你先回，之后我必定給你一個交代”
聲音落下，謝令芳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她震驚的看向自己老公。
連梁翊之也下意識看了自己大哥一眼。
梁維岳講理，季縈也好說話。
她頷首，“請別喊我顧太太，我姓季，是青燧的技術總監。今天我是來給梁總送一份協議的。不過現在看來，黑星和青燧還是不合作得好。”
說完，她轉身就走。
眾人也當即散了去。
“老公，你要是讓那個賤人就這么走了，我們梁家的面子往哪里放？”謝令芳不甘心道。
梁維岳斂起思緒，低頭看向她，“她是有多大的能耐，能讓梁夫人如此有失風度？”
一句話，把謝令芳噎住。
隨即，梁維岳看向梁翊之，“不是說沈家那位掌上明珠的血檢材料出現在了琨市，后來你查得怎么樣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