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龍騰伸出四根手指:“首先,他張寶玉做事兒越來越過分了。我張龍騰雖然以黑起家,但我從不干流氓癟三的事兒。我講江湖規(guī)矩,講江湖道義。”
“他張寶玉這么干,就是活該!”
“其次,張寶玉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虧,也沒有摔過跟頭,這就養(yǎng)成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,我必須要借著這次機會,讓他好好的長長記性!”
“再次,我需要找一個正當(dāng)理由,把他踢出龍騰集團。我不能再讓他霍霍我的心血了。但又得防止他媽找事兒。所以只能如此。”
“最后,也是最為關(guān)鍵的一點。” 張龍騰看向王焱:“你知道張寶玉從小到大闖過多少次禍、惹過多少麻煩嗎?”
王焱撇了撇嘴:“雖然不太清楚,但看叔您這狀態(tài),應(yīng)該是不少。”
“這么跟你說吧。”
張龍騰言簡意賅:“整個云省境內(nèi),但凡有點頭臉的人,他基本上都招惹了個遍,其中還不乏許多權(quán)貴子弟以及各類大人物。”
“這也真就是他媽那邊有能力搞定、擺平。也真能為了他兒子不擇手段,不管不顧!”
“不然的話,別說他和我了,就連龍騰集團也早就完蛋了。”
王焱愣了一下:“不至于這么夸張吧?”
張龍騰笑了:“這種事情我有必要夸張嗎?這是什么光榮的事兒嗎?”
“包括龍騰集團現(xiàn)如今的諸多瓶頸與困境,其實也與這小子或多或少都有關(guān)。”
“他把人都得罪遍了,那到了龍騰集團,人家自然不能省著我們了!”
王焱尷尬地笑了笑:“我還真沒看出來,這小子居然這么能折騰。”
“對啊,不管對方是誰,他眼里從不夾人!”
“主打就是一個我牛逼、我不講理、我就欺負(fù)你。”
“要是平時不喝酒,可能還好點,知道稍微收斂收斂,裝一裝正經(jīng),做做表面功夫。”
“要是喝點酒,那就是徹底原形畢露了。一點酒品都沒有,太傻逼了。”
張龍騰不停地?fù)u頭,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語有何不妥。
也是真的觸到了郁悶之處,張龍騰干脆拿起酒瓶,“咕咚咕咚” 灌了兩大口,然后話鋒一轉(zhuǎn):“我親眼看著他惹了這么多禍,招惹了這么多人。但我卻從未看到過他有任何膽怯或者害怕的情緒,更別提悔恨了。”
“直到那天我在辦公室里看到你們兩個。”
“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張寶玉害怕一個人。”
“后面發(fā)生的一切,也證明我確實感覺對了!”
“你是張寶玉所有‘對手’中,第一個能讓他主動低頭認(rèn)錯道歉的人,也是第一個能讓他主動彌補的人。”
“他長這么大,頭一次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地聽我講道理。頭一次認(rèn)可我說的話,并且按照我說的去做,就是去找你認(rèn)錯道歉。”
“這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。”
“可能道歉認(rèn)錯對于正常人來說,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。但對于張寶玉來說,確實是人生頭一遭。”
“這就說明你們和他之間的事情,確實觸及到了他的靈魂深處,這也必定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人生歷程。雖然暫時還不好說具體會影響到什么、影響到多少,但我覺得肯定是往好的方面的影響。”
“這也就是我確實應(yīng)該感謝你們的原因所在。”
聽到這里,王焱恍然大悟,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張龍騰一眼:“這里面就沒有張寶玉自己的原因了嗎?”
張龍騰 “哈哈” 一笑,抬手輕拍了一下王焱的腦袋,眼神中滿是欣賞:“當(dāng)然有了。是他跑回去找我談的。說他愿意痛改前非,但是一定要讓我?guī)椭銈冋一匮︾鳌K敫恼e誤,彌補你們。”
“雖然這小子之前也經(jīng)常跟我做各種保證,卻從來沒兌現(xiàn)過。但畢竟是我的骨肉,我只能選擇相信他。”
說到這,張龍騰看向王焱:“讓他跟在你身邊一段時間吧。有什么需要,你就讓他去辦,幫我磨煉磨煉他。順便也看看,他能不能真的有所改變。”
王焱微微皺眉,明顯有些抵觸,但片刻之后,他便恢復(fù)了正常:“知道了,張叔。我一定會盡可能地幫助他的。只是我這邊著實有些危險。”
“所以我才讓你帶著他。”
張龍騰話中有話:“在云省這個地方,不是誰都敢像你一樣碰他的。就算是不買我的面子,也得買他媽的面子。對吧?”
張龍騰這話確實是實話,張寶玉能在云省這么橫,也確實是有資本的。
張龍騰本就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黑道大哥,還有個家族勢力顯赫的娘家。
誰吃飽了撐的敢和他們對著干。
玩黑的玩不過張龍騰,玩明的還抵不住娘家。
這還真的就是惹不起。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王焱也不好再說什么了,他只能舉起酒杯:“張叔,那我就謝謝您了!”
“別謝了,所有的一切,都是應(yīng)該的。”
張龍騰看了眼手表:“從今天開始,你們就先住在這里,小玉就在你們隔壁的房間!之后有任何事情,你們安排他做就行!我會盡可能地把手上的資源多交給他,也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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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謝張叔!”
幾人再次一飲而盡,之后張龍騰客套了幾句,便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很快,包房內(nèi)就只剩下王焱和張奉雷。
張奉雷眼神閃爍,情緒激動:“閻王,咱們這次可算是有大助力了啊!這張家,真不簡單吶。”
相較于張奉雷的興奮勁兒,王焱卻顯得極為平靜,甚至還帶著一絲憂慮。
“別高興太早了。”
張奉雷愣了一下:“咋了?”
“這事兒明顯有蹊蹺。”
“啥意思呀?”
“張龍騰肯定還有不少事兒沒告訴咱們。”
“這部分,才是最關(guān)鍵且致命的。”
張奉雷跟了王焱這么多年,對王焱自是極為信任:“比如呢?”
“這個不好說。但有一點能肯定。”
王焱舉起酒杯,一飲而盡:“無利不起早。貪黑必有因!”
聽著王焱這么說,張奉雷臉上的喜悅一掃而空。
王焱則嘆了口氣,又給自己倒了杯酒:“其實我挺不喜歡這種感覺的。”
“啥感覺?”
“人家看咱們就像看白紙一樣清楚,咱們看人家卻如看字典般模糊。”
“瞧著吧,這里面的事兒,多著呢,亂著呢。”
“我覺得再多再亂,對你來說,也不是問題。你肯定行的。”
王焱轉(zhuǎn)頭看向張奉雷,哥倆對視一眼,片刻后,王焱嘴角浮現(xiàn)出自信的笑容:“你說得沒錯,那肯定不是問題……”
次日,陽光明媚,微風(fēng)輕柔,王焱剛剛起床,屋外就有人敲門。
他打了個哈欠,下床開門,張寶玉拎著一袋吃的喝的走了進來:“焱哥,睡醒了吧,吃早餐啦。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就在旁邊忙活開了。
這把王焱弄得還挺不適應(yīng):“小玉,你可別這樣啊。你看你這是干啥呢。”
“哎呀,焱哥,咱們就別客氣了。這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,你也別攔我,不然我心里更不得勁兒了。”
王焱看著張寶玉這股勁頭,就知道攔也沒用。
索性他直接去洗漱,之后坐在桌邊就開吃。
張寶玉坐在王焱旁邊,時不時地還給王焱夾菜,十足的小弟模樣。
吃飽喝足,張寶玉把桌子收拾干凈,然后端起茶盤,給王焱沏好茶,之后恭恭敬敬地舉到王焱身邊:“焱哥,喝茶。”
王焱越發(fā)無奈,繼續(xù)道:“小玉,你快坐下吧。”
“好的,好的。”
張寶玉坐在王焱對面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王焱,也不說話。
這把王焱看得渾身不自在:“小玉,你還有啥事嗎?”
“我這不正等你吩咐呢嘛。”
“我吩咐你啥啊?”
“咱們不得去找琪姐嗎?不得去救人嗎?”
王焱無奈地笑了起來:“我那邊已經(jīng)安排人去找了。一旦有消息,會通知我的!所以咱們目前不用往那邊跑。先在這邊藏好最要緊!”
張寶玉一聽,“啊”了一聲:“既然這樣的話,我?guī)ъ透琨愂泻煤猛嫱孓D(zhuǎn)轉(zhuǎn)吧。”
“我們現(xiàn)在這情況,還是少露面比較好。”
“哎呀,焱哥,你放心吧。沒事兒的,天塌下來有我扛著呢。我不行還有我媽呢,肯定沒問題的。”
提起媽這個字,王焱無奈的搖了搖頭,苦口婆心。
“小玉,你別老是把你媽掛在嘴邊了,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,還總給家里惹事,還總讓你媽去平事,這終歸不好看,對吧?”
張寶玉極為配合:“焱哥說的對,那我不說了!”
“還有,你家就你這么一個孩子,你爸又那么要面子,你應(yīng)該做的是好好學(xué)習(xí),努力上進,給你爸爭口氣,而不是丟人現(xiàn)眼,到處惹事,對不對?”
張寶玉摸著自己的腦袋,認(rèn)真地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了,焱哥,以后我改!”
“別光說不做,這樣吧,從今天開始,你就惡補各種理論知識。”
“你得拿出努力學(xué)習(xí)的態(tài)度來!”
“先把理論知識補全了,然后咱們再實踐積累經(jīng)驗,行不?”
張寶玉愣了一下:“我都被我爸從公司開除了。還有啥可補的啊。”
“為啥把你開除?不就是因為你做得不好嗎?”
“為啥做不好,不就是不懂嗎?”
“所以你才要好好學(xué)習(xí)啊。你都學(xué)會了,都懂了。能做好了,你爸自然就不會開除你了,對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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