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棲勾唇笑了笑，吃著醋，眼底卻是一派溫柔。

　　鹿之綾摸摸耳朵，“哥哥，你這么講話我接不了。”

　　好險之前就簡騰哥一個差點要接受告白的，她那時候要是再多幾個曖昧對象，這過期陳醋就喝個沒完了。

　　“這家店我買下來了，把口罩摘下來，不用擔(dān)心。”

　　薄棲看著她道。

　　怪不得約得這么光明正大。

　　太好了，這老陳醋的話題跳了。

　　鹿之綾伸手摘下口罩，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，很暖胃，她隨口問道，“你怎么突然想到買一家江南菜餐館？”

　　話落，薄棲倒茶的動作一頓，黑眸深深地睨向她，多少意思都寫在眼中。

　　鹿之綾頓時明了過來，忙道，“當(dāng)我沒問，我……”

　　來不及了。

　　話到一半，薄棲笑著看她，態(tài)度紳士一般地問道，“那時候簡騰約你在這里都聊了些什么？”

　　“哥哥……”

　　鹿之綾看向他，討?zhàn)埖厝鰦伞?br>
　　“我又不生氣，就是隨便聊聊。”

　　看她茶杯里空了，薄棲又為她倒一杯茶水，目光依然溫和寵溺。

　　“隨便聊聊我也聊不出什么，那都是去年的事了。”

　　她眼看都要過二十歲生日了，哪里還記得那晚一頓飯的細(xì)節(jié)。

　　“沒事，你再想想。”

　　薄棲慢條斯理地說道。

　　“哥哥……”

　　“就是突然想再多了解你一點。”他道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好吧。

　　服務(wù)員端菜上來，先上了一點餐前小甜品，有水果有堅果。

　　鹿之綾看著盛放堅果的黑桃木托盤，漸漸勾出一點記憶，“我們那晚好像也是坐在這個位置。”

　　薄棲坐在她對面，修長、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捏著小小的茶杯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，眸色微微暗了暗，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喜怒，“嗯。”

　　“外面也有劃船的，唱的也是這種調(diào)子。”

　　鹿之綾越回憶越覺得和今天太過相似，她看向面前英俊的男朋友，“我記得簡騰哥那時從事工作還不算太久，穿得很商務(wù)，公事包就放那個位置，對，就是那里。”

　　她伸手指了指，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記得蠻多，下意識地想讓薄棲夸一夸自己。

　　結(jié)果一抬頭，她就看到薄棲略青的臉色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鹿之綾閉嘴。

　　“這不是記得挺多么？”如她所愿，薄棲夸了她，就是聲音涼颼颼的。

　　“你不是說不生氣嗎？”

　　她小聲不服，明明玩不起，還非要喝過期陳醋。

　　“我沒生氣。”薄棲喝了一口茶，語氣已然不如剛才那么溫和，“你繼續(xù)，你們那晚都聊了什么？”

　　鹿之綾指指托盤上的小橘子。

　　薄棲看她一眼，伸手拿起小橘子剝起來，見狀，鹿之綾才繼續(xù)道，“你就是想知道簡騰哥跟我告白說了些什么唄？其實坐在這里的時候我們他沒告白，送我回去的時候才說的。”

　　“是么？”

　　薄棲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她，“那還有什么印象深刻的？”

　　“沒了……好像有道糖醋魚還不錯。”鹿之綾想了想。

　　“上道糖醋魚。”

　　薄棲面無表情地看向服務(wù)員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鹿之綾差點被嘴里的橘子酸倒牙，她不敢吐，硬生生咽了下去，忍不住問道，“哥哥，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？不會是心情不好，就想找我吵個架發(fā)泄一下吧？”

　　“我要想發(fā)泄就直接去揍簡騰了。”薄棲涼涼地道。

　　“人家現(xiàn)在都有女朋友了。”

　　她提醒他。

　　“放心，我不會連他女朋友一起揍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他還挺有底線。

　　鹿之綾覺得他今天實在不對勁，雙手托著臉仔仔細(xì)細(xì)打量他，是受什么刺激了嗎？不應(yīng)該啊，今天他們一起開大會的時候也挺開心的。

　　那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
　　簡騰這個名字都多久沒出現(xiàn)在他們的生活中了？

　　薄棲由著她打量，鹿之綾想來想去，忽然想到點什么，“今天開大會前，有個學(xué)長跟我告白，你看到了對不對？”

　　那個學(xué)長現(xiàn)在去了裴氏工作，今天也是來參加大會的，找到她說喜歡她很久了。

　　薄棲沒有否認(rèn)，“嗯。”

　　“那你應(yīng)該也聽到我拒絕了呀，我說我有喜歡的人。”

　　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暫時不宜公開，但她也很認(rèn)真告訴別人，她有喜歡的對象。

　　鹿之綾捧著自己的臉很是認(rèn)真嚴(yán)肅地道，“我沒有亂來。”

　　“我知道。”

　　薄棲道。

　　“那你……”鹿之綾不解地看向他，“不對，你吃醋有人跟我告白，怎么又扯上簡騰？”

　　“我沒有吃醋有人跟你告白。”

　　薄棲這才和她說實話，“我只是想到，因為簡騰，你才有了談戀愛的念頭。”

　　她這么好，有人追有人告白很正常。

　　但簡騰不一樣，她是真的想過和他談戀愛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這會，鹿之綾終于明白他是在介意些什么，她努力思考努力思考，絞盡腦汁地思考。

　　“你看著一副試圖狡辯的樣子。”薄棲被她這樣子逗笑，臉色沒那么難看了。

　　“不是狡辯，是解釋。”

　　鹿之綾想到了，“我媽媽和我爸爸就討論過這個問題。”

　　“嗯？”

　　薄棲揚(yáng)眉。

　　“我爸爸不希望我談戀愛，可我媽媽說，家里的氛圍太好，我肯定是向往愛情的。”

　　鹿之綾一本正經(jīng)地說道，“你覺得我媽媽說錯了嗎？”

　　給他這下陷阱。

　　薄棲知道她的用意，但還是順著道，“她沒說錯。”

　　“所以呀，不管簡騰哥那次有沒有告白，我都是想談戀愛的，根本不是他勾起的心思。”

　　鹿之綾飛快地把道理陳述完，暗暗松一口氣。

　　薄棲看著她，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塊菜，鹿之綾正以為風(fēng)暴已經(jīng)過去，薄棲輕描淡寫地又補(bǔ)一句，“那你為什么那時候愿意考慮他？僅僅是因為想談戀愛？那你追的人也不少，不差他一個。”

　　“不是這么說的。”

　　鹿之綾學(xué)聰明了，很是真誠地道，“應(yīng)該說，如果不能和哥哥談戀愛，那我和誰談都一樣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薄棲看著她恨不得把心捧出來的樣子，到底還是被哄好了，繼續(xù)替她布菜，“我栽在之之的手里，真是不冤。”

　　十八九歲就這能耐，以后他只會越來越玩不過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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