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之綾有些莫名地看向他。

　　賀家是復(fù)雜一些，但她不用講啊，她能自己整理明白。

　　但鹿景煥的聲音傳到廚房，不一會兒，薄棲便朝他們走過來，他將袖子挽到臂彎，腕上的紅繩顏色鮮艷。

　　紅繩戴久了色澤會變暗，他保護(hù)得真好。

　　鹿之綾暗暗想著，薄棲走過來單手撐在她身邊的桌上，俯身去看她屏幕上的分析資料，然后指向一處，“賀家接下來的重心其實(shí)并不是他們嘴上說的房產(chǎn)……”

　　“哦。”鹿之綾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“原來是在和我虛晃一招。”

　　“鹿家，江南的，賀家不會說太多。”

　　薄棲同她道。

　　這個機(jī)會就創(chuàng)造差不多了。

　　鹿景煥適時抽身，“你們先聊，我去看看兩個孩子。”

　　說完，他立刻退場，退到兒童房邊上，鹿景凡讓兩個小家伙在里邊玩玩具，自己則扒著門看會議桌前的情況。

　　鹿景煥也跟著看過去，就見薄棲俯著身和鹿之綾說話，幾乎是半圈著她。

　　“我告訴你，男人追女人最不會錯過這種獨(dú)處的時刻，你等著看，一會薄棲絕對會不小心碰個手、嘴唇擦個臉，這些就是個常規(guī)操作。”鹿景煥小聲地道。

　　“你干過的缺德事不少啊。”

　　鹿景凡睨他一眼，“而且，你這樣算不算在給薄棲制造機(jī)會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鹿景煥被懟得啞口無言，隨即道，“沒事，他要是敢這么做，我們就出去，只要小七不開竅就行。”

　　阻止的前提，他得先證明自己猜想是對的。

　　“我怎么感覺你要玩砸了呢？”鹿景凡道。

　　“不可能，我要是錯了，我就出家做和尚去，這輩子不談戀愛！”

　　鹿景煥賭上至高賭注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玩這么大。

　　鹿景凡也不好說什么，只能時刻觀察會議桌那邊的情況。

　　鹿之綾坐在桌前，認(rèn)認(rèn)真真聽薄棲講事情，把內(nèi)容修正過來。

　　薄棲低頭看她一眼，她沒有像之前的熱情立刻抬頭回視他，像個上課端正的好學(xué)生。

　　太受教也不好。

　　“大概是這個樣子。”薄棲講無可講，手從桌沿抽開站直起來。

　　“好的，我整理一下。”

　　鹿之綾專注地處理事務(wù)，腦海里隱隱生出關(guān)于南北可以合作的第一步如何走……

　　薄棲看她一眼，轉(zhuǎn)身離開前往廚房。

　　兩人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

　　鹿景凡看向鹿景煥，眼神譏笑，無聲地告訴他，你又猜錯了，花中浪子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鹿景煥的臉都快綠了，怎么和他想的一點(diǎn)都不一樣？

　　吃飯的時候，薄棲和鹿之綾沒有特別的互動，一吃完，鹿之綾又坐到電腦前開始辦公，跟個小工作狂似的，誰也不搭理。

　　鹿景煥坐在沙發(fā)上，目光在兩人之間游來游去、游來游去。

　　“我先走了。”

　　薄棲站在門口換鞋。

　　鹿之綾頭也沒抬，盯著電腦屏幕應(yīng)了一聲，“好，到家給我發(fā)個消息報平安。”

　　有點(diǎn)親昵，但也不是那種親昵。

　　鹿景煥眉頭皺得緊緊的，薄棲“嗯”了一聲也沒有別的，難道是覺得兩個哥哥在家，他不好下手？

　　“小七，薄棲今天在這辛苦一天了，你送送吧。”

　　鹿景煥揚(yáng)聲道。

　　鹿景凡站在一旁正吃著蘋果，聞言差點(diǎn)被噎死，老五是瘋了吧？證實(shí)間謀的方式就是拼命給對方送我方情報？

　　聞言，鹿之綾不好說什么，起身道，“好。”

　　薄棲沒有拒絕，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。

　　鹿景煥立刻撲到南邊露臺，道，“老六，把你那望遠(yuǎn)鏡給我拿過來。”

　　“我那是看星星的！”

　　“都一樣！快點(diǎn)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鹿景凡真是服氣，認(rèn)命地去拿自己的超級裝備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封閉的電梯里，鹿之綾貼著電梯壁站，一雙眼看向不停下滑的數(shù)字，余光中薄棲頎長的身影占據(jù)她的全部感官。

　　但兩人一左一右，站得分開。

　　從電梯里出來，鹿之綾跟在他身后，薄棲的車就停在不遠(yuǎn)處，走兩分鐘就到。

　　“那我走了。”

　　薄棲低眸看著她道，黑眸深邃，又有些難得的無力。

　　“好，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
　　鹿之綾擠出一抹極淡的笑容，朝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
　　薄棲的手伸向車門，又垂落下來，骨節(jié)修長，“之之不開心了？”

　　“沒有啊。”鹿之綾搖搖頭。

　　“你離我太遠(yuǎn)。”

　　薄棲盯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道，哪怕其實(shí)只有一步之距而已。

　　“你不是讓我想清楚嗎？那在想清楚之前，太親近不好。”

　　鹿之綾目光清澈分明地看向他，她會很嚴(yán)肅地執(zhí)行的他的話，一定用這七天想清楚所有的事情。

　　薄棲看著她，喉嚨發(fā)澀，“那我今天答應(yīng)你的……”

　　知道他說的是什么，鹿之綾立刻堅定地道，“不看了，暫時都不看了。”

　　那會亂她意志。

　　到時他會認(rèn)為她喜歡的不是他這個人，而是……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薄棲啞口無言，明明是他怕她一時心血來潮，可她要是一時都沒了，他該怎么辦？

　　良久，他頜首，“那你上去吧。”

　　“好，開車小心。”

　　鹿之綾轉(zhuǎn)身就走，走得果斷。

　　薄棲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，才開門上車，坐到車上又是久久沒動，后視鏡里映出他略顯蒼白的臉。

　　鹿之綾回到房子里，沒注意到鹿景煥的滿臉失望，又坐到電腦面前開始忙碌。

　　“送走了？”

　　鹿景煥往她身邊坐下。

　　“嗯。”鹿之綾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繼續(xù)在鍵盤上敲著。

　　“我發(fā)現(xiàn)薄棲對你真蠻好的，從小好到大。”鹿景煥似隨意地聊著。

　　“我知道啊。”

　　鹿之綾頭也不抬地道。

　　“可我怎么感覺你們今天有點(diǎn)怪怪的？”

　　鹿之綾反坐椅子，靠在椅背上繼續(xù)暗戳戳地問。

　　快說，兩個人獨(dú)處的時候，薄棲有沒有說過什么曖昧的話，做過什么曖昧的事，有沒有故意搞些小動作來勾引你？

　　小七還小，肯定不懂，但只要講出來，他就能確定薄棲心懷詭計！

　　聞言，鹿之綾的目光從屏幕上離開，轉(zhuǎn)頭看向他，有些驚訝，“五哥你也感覺到了？”

　　“！！”

　　鹿景煥驚得一下子坐直，果然！

　　“我和薄棲哥哥是鬧了點(diǎn)分歧，有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不太開心，但只有一點(diǎn)點(diǎn)，很快能好。”

　　鹿之綾舍不得把這事定性為爭執(zhí)，特意用手勢比了個微小，表示程度真的很輕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鹿景煥人都麻了，所以不止沒有曖昧，兩人還吵上了？

　　鹿景凡啃著蘋果，踩著平衡車從旁邊悠悠飄過，一手拿著手機(jī)含糊不清地落下一句，“我查查，國內(nèi)一共有多少的寺廟，找個離家近點(diǎn)的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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