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廠里不讓說，趙姐您別問了。”
趙紅梅眼睛瞪了瞪。
“還是保密任務啊？”
“那咱們這買賣……”
“趙姐，買賣接著做，等我過幾天回來，帶個人去找你。”
“以后你收的東西，全都賣給他，給我什么價就給他什么價。”
“以后要是有人找您賣什么老物件，您吃不準，就帶他去看看，他懂這些。”
趙紅梅眉頭皺了皺。
“他可信不？”
“趙姐，我收的這些東西就是給他的，你說他可不可信？”
“那我就放心了，你趕緊忙去吧，等忙完了去我家一趟就行。”
秦守業點點頭，推車子往前走了幾步，抬腿上了車。
賽虎搖著尾巴追了上去。
胡同口往右拐，他奔著北面就去了。
結果沒走出去多遠，他又被吳主任叫住了。
秦守業心里嘆了口氣。
唉，今天這是咋了，老天爺不想讓我去這一趟？
“吳主任，您找我有事啊？”
秦守業擠出一絲笑容，推車子朝著她走了過去。
“老三，你這是干啥去？”
“去鄉下，看看能不能買點雞蛋。”
“吳主任，您有事就趕緊說，我這著急走！”
“上次胡同口，有人堵你，那個被抓走的叫……”
“衛老栓！”
“對，就是他，公安同志今兒早上給信了，衛老栓罪過挺大的。”
秦守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。
找幾個人堵他，這算什么大罪過啊？
“上次跟著衛老栓一起來的那些人，不是讓他給坑了嗎？他們就把知道的都說了。”
“那個衛老栓跟他們一塊喝過不少酒，喝多了說了一些事。”
“那個衛老栓，壞事可干了不少，偷東西，打人，還……還欺負女同志。”
“前些年，城東有個女孩，被人糟蹋了丟井里了，這事你聽說過沒？”
秦守業皺著眉回憶了一下，好像是有過這么一檔子事兒。
因為破案手段有限，這件事就成了懸案，一直都沒破案。
這年頭，沒破的案子太多了。
“這件事是衛老栓干的？”
“是他，他喝多酒跟那些人顯擺，那幾個人跟公安說了。”
“本來以為是衛老栓喝多了吹牛，沒想到公安給他上了點手段，這小子全都招了。”
秦守業眉頭皺了皺，上手段？
這年頭說的手段，可不是什么心理戰術，也沒什么測謊儀能用。
不會是屈打成招吧？
“那小子說的可細了，連那個女孩衣服顏色，井在什么地方，他都說的一清二楚的。”
秦守業心里松了一口氣，這事要不是衛老栓做的，他也知不道這么詳細。
當然了，也不排除……有人寫好了口供，讓他念的可能。
“公安同志，讓我謝謝你，要沒有你，這個案子破不了。”
“我啥都沒做啊，要感謝您感謝那倆民兵同志吧。”
“我已經表揚完他們了！”
“吳姨，要是沒別的事，我就先走了，我去的地方遠了點，要是再不走，天黑都到不了。”
“還一件事……我聽你們院里的人說，你會做那種帶眼的煤球？”
“那是蜂窩煤！”
“他們說燒那玩意省煤？”
“是有這回事……我們院里好幾戶都用上了，我也教他們咋做蜂窩煤了，你回頭去我們院里，找個人問問！”
秦守業說著就推車子出去了。
吳主任也沒叫他。
“這孩子……猴急猴急的。”
“小秦，你騎車慢點，別著急，路口看著點車！”
秦守業抬起手晃了晃，表示自已聽見了。
他騎車走了，吳主任溜達著去了他們院。
她想要弄清楚蜂窩煤的事情，要是真的能省那么多煤，那就把這東西推廣出去。
先上報給區里，讓區里帶頭把這件事給宣傳一下。
蜂窩煤的制作方法也一并上報。
這對她來說，功勞簿上又能再添一筆了。
秦守業自然知道她什么打算，但他沒打算阻止。
這是利國利民的事情，他沒理由攔著。
而且一開始，他就沒打算藏私，不然也不會跟院里的人分享，不會教他們怎么做蜂窩煤。
更不會把蜂窩煤的模子拿出來用。
“她功勞越多，在街道辦位置越穩，我將來辦事就越順利。”
“不過她要是表現太好了，調區里去……街道辦來個新主任，那我……”
“應該問題也不大，吳主任去區里上班，那就是街道辦的上級，她說句話更好使。”
秦守業騎著車，嘴里嘀咕了幾句。
上午十點多，他帶著賽虎從德勝門出了城。
一人一狗出城沒多遠，秦守業就把自行車換成了吉普車。
車子雖然沒牌照，可城外也沒有交通公安。
他也不怕被人查到！
有車，自然就不用跑了！
下午三點多，秦守業開車趕到了圓明園附近。
找地方把車子收起來，秦守業帶著賽虎，小跑著朝圓明園去了。
這個時期的圓明園，已經受到了上面的重視。
五十年代初，有個學校想在這修校舍，被一個大領導給攔住了。
那個大領導還說了一句話。
“圓明園這地方，總有一天會整理出來供國人參觀的，國恥勿忘，圓明園遺址是侵略者給我們留下的課堂。”
因為這句話，圓明園遺址才得以保存下來。
龍城政府也下發了一條命令，圓明園的一磚一石都不準動！
從那一年開始，海淀區綠化隊就在這植樹造林了。
到今天，圓明園已經種了上萬棵樹，夏天的整個遺址遠遠的看上去，綠蔥蔥一片。
現在樹葉掉差不多了，里面的那些建筑遺跡，也能看真亮一些了。
秦守業帶著賽虎鉆進了林子里，找了一堆廢棄的建筑躲了進去。
白天的時候，這里綠化隊的人，還有巡邏的人。
這個地方可以偷的東西不少……周圍村里的人蓋房子，缺石頭少磚了，就往這邊跑！
趁著沒人看著，拉一些回去。
還有就是天冷了，村里的人過冬要燒柴火。
別看這個地方距離龍城近，可依舊算是農村，他們可沒地方去買定量煤。
過冬燒火取暖，無非就是稻草，豆桿兒，玉米桿高粱桿之類的。
玉米芯都不常見，因為現在的粗玉米面，就是和著玉米芯一起打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