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 K林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，看了眼手表便匆匆離開，連報告都忘了拿。我猜她是要去找王秋雅重新匯報這個重大進展。
等她走后，我問黃莉：“育苗的事有進展嗎？”
“組培育苗的項目是林小晴在跟進。正好，我們一起過去看看。”
我跟著她穿過兩道自動門，來到無菌組培室的入口。
在黃莉的指導下，我換上藍色無菌服，戴上口罩和頭套，又經過一陣強風淋浴，這才被允許進入內室。
組培室內燈光柔和，一排排架子上整齊排列著透明的培養罐。
林小晴正俯身在一個無菌操作臺前，專注調整著顯微鏡。
聽到腳步聲，她抬起頭，護目鏡后的眼睛因驚訝而微微睜大。
“姐夫，你怎么來了？”她連忙站起身。
“來看看你們的進展。情況如何？”我環視四周。
林小晴引我們走到一排標著批次的培養罐前，罐底鋪著一層淡綠色凝膠狀物質。
上面稀疏長著幾簇不足指甲蓋大小的苔蘚，顏色蒼白中帶著些許淡綠。
“這是我們最新一批實驗體。雖然成功誘導出了愈傷組織，但分化情況很不理想。”她指著罐中的苔蘚。
“您看，這些苔蘚完全達不到野生樣本的靛藍色澤。”
黃莉俯身仔細觀察：“光照參數調整過了嗎？”
“全都試過了。從光照強度到光譜配比，但就是無法復現那種獨特的藍色。”林小晴嘆了口氣。
她沒再說下去，但我們都明白，如果無法實現規模化培育，再偉大的發現也只能止步于實驗室。
我突然想到一個方法：“如果把實驗室搬到天坑，成功率是不是能提高？”自然環境模擬不了，那就在原生態的環境下進行。
“理論上可行，但實際操作難度很大。”黃莉直言不諱。
“天坑地勢險峻，大型設備根本運不進去，連穩定的電力供應都是問題。”
我也意識到這個想法太過理想化：“那如果在雙陽山外圍建一個實驗室呢？”
原本育出苗就是準備在林小雨老家那里種植的，這樣也是一舉兩得。
“這個方案更實際。”黃莉表示贊同。
“雙陽山與天坑同屬一個山脈體系，氣候條件和微生物環境都很接近。不過選址要慎重，既要保證研究條件，又不能破壞當地的生態環境。”
“建一個無菌組培室大概要花多少錢？”我覺得能用錢解決的問題，就不是問題。
黃莉心算片刻：“如果只滿足基礎研究需求，設備采購和場地建設大概在五十萬左右。但要長期運作，還得考慮后續的維護成本。”
我做出決定，“這筆投資值得，小晴，過兩天我跟你回老家一趟，實地考察實驗室的選址。黃教授，到時還要麻煩你也一起走一趟。”
黃莉點頭：“沒問題，我正好需要采集一些當地的土壤和空氣樣本。”
“好，我這就開始準備。”林小晴的眼中閃著期待的光。
晚上回家，我跟林小雨說起要在她老家建實驗室的事情。
她正坐在沙發上看書，聞言只是輕輕嗯了一聲。
“你覺得哪里比較合適？”我試著引導她參與討論。
“后山那片空地吧，離村子不遠，又安靜。”林小雨給了點意見。
“后山那片空地吧，離村子不遠，又安靜。”林小雨給出了建議，目光仍停留在書頁上。
“那你要不要一起回老家看看？”我試探著問。
她放下書，右手無意識地撫上小腹。那里還不太明顯，但我們的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。
這件事，她至今還沒告訴老家的父母。
“現在這個樣子回去......”她欲言又止。
我明白她的顧慮。三個多月的身孕雖然還不明顯，但終究瞞不過父母的眼睛。
在老家那樣親近的鄰里環境里，這個消息一旦傳開，難免會引來各種議論。
“這次我跟你們一起回去，”她輕聲說，像是下定了決心，“等過年時我就不回去了。”
我點點頭，尊重她的決定。
““那這次回去，我們就以考察實驗室為主。”我順著她的意思。
“你要是想在老家休息，我就陪你在家。要是想一起去后山看看，我們就當是散步。”
“嗯。”她應了一聲。
次日，那輛墨玉青的尊界S800緩緩駛出車庫。
我坐在駕駛座，黃莉教授在副駕駛位上整理著資料，后排坐著林小雨和林小晴兩姐妹。
林悅也準時出現在公司門口，拎著公文包，一臉公事公辦的神情。
“公司的投資，我總得親眼看看現場。”她簡單解釋也坐進后排。
車內空間寬裕，但多了個人，氣氛頓時變得不同。
“按照初步規劃，無菌組培室的基礎建設不能低于五十萬，這還不包括后續的設備維護和人力成本。”林悅一上車就開始計算成本。
“既然要建，就建個像樣的。”我對這個項目是有信心的
黃莉教授點頭表示贊同：“科研環境確實不能將就。特別是這種對環境敏感的苔蘚，一點點污染就會前功盡棄。”
車駛上高速公路，窗外的城市景觀逐漸被連綿的丘陵取代。
林小雨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，像是睡著了。
林小晴開始給我們介紹雙陽山的情況：“后山有不少荒地都可以建！”
兩個小時后，車子駛下高速，開上蜿蜒的盤山公路。
兩個小時后，車子駛下高速，開上蜿蜒的盤山公路。山間的空氣清新濕潤，路旁偶爾可見背著竹簍的村民。
“先回家一趟吧。”林小雨輕聲說。
“爸媽知道我們要來，一早就準備了午飯。”
車子拐進一條更窄的水泥路，不一會兒就停在一棟白墻灰瓦的農家小院前。
林母早已等在門口，見到我們立刻迎上來。
“小雨，小晴！”她先拉住兩個女兒的手，然后熱情地招呼我們。
“聽說你們要來建實驗室？”二叔給我們倒著自家釀的米酒，開門見山地問。
我點點頭：“主要是為了研究異葉藍苔蘚的人工培育。”
“那種藍苔蘚啊...我們采藥時偶爾見過，都長在最難爬的崖壁上。”二叔說的跟我說的不是同一種。
飯后，二叔帶我們去看他家的藥材種植基地。
山坡上整齊地劃分著不同的區域，種植著各種本地特有的草藥。
“這塊地是我專門留出來試種新藥材的。”二叔指著一片空地說。
“要是你們需要，可以先拿這里做試驗田。”
林小晴興奮拉著黃莉教授查看土壤情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