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山緩緩地,放下了望遠鏡。
他深吸一口氣,又緩緩地吐出。
然后,他從牙縫里,擠出了幾個字。
“靠過去。”
“我倒要看看……”
“這到底……是艘什么船!”
“起義號”龐大的艦體,緩緩減速,以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姿態(tài),慢慢地靠近了007號指揮艦。
兩艘船,一大一小,一艘是代表著龍國海軍最高戰(zhàn)力的萬噸大驅,一艘是本該在二線執(zhí)法的海警指揮艦。
此刻,它們并排停在了這片剛剛經歷了一場“屠殺”的海面上,形成了一種極具視覺沖擊力的,又無比詭異的畫面。
“起義號”的艦橋里,沈文山和他的下屬們,透過巨大的舷窗,近距離地,仔細地,審視著這艘創(chuàng)造了“奇跡”的海警船。
從外表上看,這艘007號,確實和普通的海警船,有些不一樣。
它的線條更加犀利,艦首是充滿攻擊性的破冰船艏,涂裝是一種在陽光下會變色的奇特金屬灰。
艦橋更高,上面的天線陣列,也比常規(guī)的海警船要復雜得多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艦首那門看起來就不好惹的76毫米主炮。
它的炮管,比同口徑的艦炮要長上一截,炮身的設計,也充滿了力量感和科技感。
“這船……是改裝過的。”
“起義號”的艦長,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海軍,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。
“艦體結構,艦橋設計,主炮……都和我們資料庫里的海警船不一樣。這絕對是經過了深度改裝。”
“何止是深度改裝。”參謀長苦笑著搖了搖頭,“這簡直是脫胎換骨。但是……光靠這些,也不可能在十分鐘之內,全殲一支艦隊啊。”
是啊。
就算這門炮再厲害,它也只是一門76炮。
就算這艘船跑得再快,它也只是一艘五千噸的船。
它憑什么,能一炮秒掉巡洋艦的艦橋?
它憑什么,能像打火雞一樣,點名擊沉那些護衛(wèi)艦和導彈艇?
那些導彈……是從哪里射出來的?
所有人的心中,都充滿了巨大的問號。
“司令,對方發(fā)來通訊,詢問我們是否需要……登船協(xié)助調查?”通訊官小心翼翼地匯報道。
登船協(xié)助調查?
沈文山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這小子,還挺會順桿爬。
這是在告訴自已,他現在是“受害者”,是“執(zhí)法者”,自已這個海軍,是來“協(xié)助”他的。
“告訴他,”沈文山冷冷地說道,“調查就不必了。”
“我,沈文山,要親自上他的船,‘參觀’一下!”
他特意在“參觀”兩個字上,加重了語氣。
很快,一艘小艇從“起義號”上放下,載著沈文山和他的參謀長,以及幾名全副武裝的警衛(wèi),朝著007號駛去。
當沈文山順著舷梯,踏上007號甲板的那一刻。
他看到了一個年輕人。
一個穿著一身筆挺的海警制服,肩上扛著上校軍銜,臉上卻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的年輕人。
他正站在舷梯口,仿佛已經等候多時。
在他的身后,站著一排同樣年輕,但一個個都挺胸抬頭,眼神里充滿了狂熱和自豪的海警隊員。
“歡迎首長蒞臨指導!第七大隊大隊長李凡,向您報到!”
李凡一個標準的敬禮,聲音洪亮。
那副樣子,要多乖巧有多乖巧,要多正經有多正經。
如果不是知道他剛剛才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,沈文山幾乎要以為,這是一個剛剛從警校畢業(yè)的,懂禮貌的好學生。
沈文山面無表情地回了個禮,然后,他的目光,越過李凡,落在了他身后的甲板上。
甲板被打掃得很干凈,幾乎看不到什么戰(zhàn)斗的痕跡。
但是,以沈文山那毒辣的眼光,他還是在船體中部的兩側甲板上,發(fā)現了一些……不和諧的地方。
那里的甲板,似乎有拼接的痕跡。
雖然處理得非常完美,幾乎看不出來。
但那細微的色差和接縫,還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。
他的心,猛地一跳。
這里……就是發(fā)射導彈的地方?
“李凡同志,”沈文山收回目光,看著眼前的年輕人,聲音低沉,聽不出喜怒,“你剛才在通訊里說,你把飛猴國的艦隊,給打沉了?”
“報告首長!”李凡大聲回答,一臉的義正言辭,“不是我們想打,是他們逼人太甚!”
“他們設下圈套,圍堵我們,還用人質的性命來威脅我們投降!我們多次警告無效,他們還要先開炮!”
“我作為現場指揮官,根據總指揮‘便宜行事,狠狠打擊’的命令,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,才被迫進行自衛(wèi)反擊!”
“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保護國家財產和人民的生命安全!是合法的,是正義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