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凡一開口,所有人的目光,瞬間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。
沈文山猛地轉過頭,死死地盯著他:“你什么意思?”
李凡兩手一攤,一臉理所當然地指了指艦隊后方,那艘被海軍陸戰(zhàn)隊看管著,孤零零跟在后面的007號海警船。
“首長,您看,我那艘船,它不是軍艦啊!”
李凡的臉上,露出了一個讓沈文山血壓飆升的笑容。
“它上面噴的是‘龍國海警’,是執(zhí)法船!執(zhí)法船進港協(xié)助僑民撤離,這在國際上是有先例的,性質完全不一樣嘛!”
“你……”沈文山指著他,氣得手都發(fā)抖了,“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?你那艘‘執(zhí)法船’,剛剛才把人家一支艦隊給挫骨揚灰!它跟軍艦有他媽的區(qū)別嗎?!”
“有啊,涂裝不一樣嘛。”李凡小聲嘀咕道。
“你再給我說一遍!”
“咳咳,”李凡清了清嗓子,眼看這條路走不通,立刻換了個思路,他一臉誠懇地說道,“首長,既然船進不去,那派人進去總行了吧?”
他拍了拍自已的胸脯,大義凜然地說道:“您看我怎么樣?給我一艘快艇,再給我?guī)装褬專乙粋€人進去!保證把四百多個同胞,一個不少地給您帶出來!”
“正好,我這不還戴罪之身嘛,就讓我借這個機會,戴罪立功!”
李凡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,感人肺腑。
然而,話還沒說完,就被沈文山一聲暴喝給打斷了。
“你給我閉嘴!”
沈文山幾步沖到他面前,指著他的鼻子罵道:“戴罪立功?我看你是嫌自已惹的禍還不夠大!還想去給我捅個更大的窟窿!”
“你一個人?你以為你是誰?蘭博還是終結者?那是戰(zhàn)區(qū)!里面有成千上萬的叛軍!你一個人進去,就是去送死!”
“我告訴你,李凡,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!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,我現(xiàn)在就把你綁起來扔進禁閉室!”
沈文山是真的被氣到了。
這小王八蛋,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玩意兒?
單刀赴會?
他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嗎?!
被沈文山指著鼻子一通臭罵,李凡縮了縮脖子,不敢再吭聲了。
他就是覺得這么干等著不是個事兒,心里著急,才想出個主意,沒想到這老頭子反應這么大。
不過他心里還是很不服氣。
蘭博?終結者?
那都是什么老掉牙的角色了?
老子可是有系統(tǒng)的男人,那些電影主角能干的事,我都能干,他們干不了的,我也能干!
單槍匹馬怎么了?緬北那次,我不也是一個人?最后不照樣把諾卡那個大毒梟給活捉了?
當然,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,真要說出來,沈文山估計能當場拔槍斃了他。
艦橋里,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時間,一分一秒地過去。
每一秒,對艦橋上的所有人來說,都是一種煎熬。
他們能想象得到,就在不遠處的薩那港,他們的同胞正在經歷著怎樣的恐懼和絕望。
而他們,這些本該是保護神的海軍將士,卻只能在這里,眼睜睜地看著,什么也做不了。
這種無力感,比打一場慘烈的敗仗,還要讓人難受。
“不能再等了!”
突然,一直沉默著的沈文山,猛地開口。
他那張剛毅的臉上,閃過一絲決絕。
他轉過身,目光如刀,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。
“接蛟龍突擊隊!”
通訊兵立刻接通了線路。
“我是沈文山!”他對著話筒,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,“第一、第二戰(zhàn)斗小組,攜帶輕武器和通訊設備,準備搭乘高速沖鋒舟,執(zhí)行滲透任務!”
“什么?!”
參謀長臉色大變,一步上前,急聲道:“首長,三思啊!在沒有得到上級授權的情況下,私自派武裝人員登陸,這……這是嚴重違反紀律的!”
“等拿到授權,人早就沒了!”沈文山雙目赤紅,低吼道,“出了事,我一個人擔著!現(xiàn)在,立刻執(zhí)行命令!”
“首長……”
“執(zhí)行命令!”沈文山的聲音,提高了一個八度,帶著一股山崩地裂般的氣勢。
參謀長看著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,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。
他張了張嘴,最終,還是選擇了服從。
“是!”
他猛地挺直身體,敬了一個軍禮,然后轉身,開始傳達命令。
很快,起義號的側舷甲板上,兩艘黑色的高速沖鋒舟被吊放至海面。
十幾名身穿黑色作戰(zhàn)服,臉上涂滿油彩,全副武裝的海軍陸戰(zhàn)隊“蛟龍”突擊隊員,動作利落地順著繩梯滑下,登上了沖鋒舟。
他們是龍國海軍最精銳的特種力量,是尖刀中的刀尖。
李凡站在艦橋的舷窗邊,遠遠地看著這一幕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憑什么啊?
派人登陸,怎么不派我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