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陸京淮婉拒了陸家長輩留客,開車帶著顏昭回到兩人的婚房。
顏昭有些不安,又隱隱有些開心。
今天一整個下午,陸京淮雖然沒對她說兩句話,但也沒和上次一樣對她冷臉。
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原諒她了?
她帶商沉捉奸那件事……在陸京淮心里已經過去了?
車子停在車庫,陸京淮語調淡漠。
“下車。”
顏昭連忙點頭,“好。”
下車后,陸京淮走在前面。
他身高腿長,一步快抵顏昭兩步。
顏昭只能匆匆跟著陸京淮的腳步。
只是走著走著,望著陸京淮高大的背影,她眼眶忽然一酸。
在她沒做捉奸的那件事時,陸京淮雖然性子冷淡,但還是很體貼紳士的。
他就算再不開心,每次走路都會放慢步子,適應她的腳步。
可現在,陸京淮只大步往前走,看都沒看一眼身后的她。
他們搖搖欲墜婚姻,還能持續多久?
進家門后,陸京淮脫下西裝外套,端坐在沙發上。
他眸光淡漠的看著顏昭。
顏昭被他盯著看了片刻,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。
陸京淮今天留在兩人的婚房,可能是有事和她說。
下一秒,陸京淮冷淡的聲音響起:“你就沒有什么話和我說嗎?”
顏昭表情有點懵。
她努力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,應該沒有任何事和陸京淮有關?
顏昭小聲道:“我、我什么都沒做。”
陸京淮淡定的提醒了她一句。
“就是今天發生的事。”
“今天的事?”
顏昭更懵了。
她剛升起幾分被冤枉的委屈,忽然就想起了樓道里聞朝的話。
當時,商沉也在場。
顏昭小聲道:“是商大哥告訴你的?”
陸京淮眉眼浸染著冷意,“是。”
“你不打算和我坦白?”
一股氣忽然充斥在顏昭胸口。
商沉這個告狀精!
他警告她不要亂說,結果他自已轉頭就去和陸京淮告狀!
既然商沉自已都提了這件事,顏昭也沒必要再隱瞞。
她把在樓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。
顏昭還特意強調:“我真的不想聽,也不想和那個私生女聊天,是她堵住我的去路,非要和我說一些有的沒的。”
“我真的什么都沒做!”
陸京淮聽到聞朝污蔑聞溪和聞洲兄妹的感情時,表情明顯沉冷了幾分。
這個私生女,還真是不怎么聰明。
在聞洲的眼皮子底下折騰,生怕自已命太長。
顏昭見陸京淮冷臉,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已的話,對自已不滿。
顏昭眼眶泛紅,心里委屈:“你愛信不信!”
“你們都當我傻,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?”
“聞洲把聞朝弄回聞家,不就是為了折騰我給聞溪出氣?”
“因為以前顏旭對聞溪不禮貌,讓聞溪受了委屈,聞洲就想一一報復在我身上。”
“不然以前聞朝怎么不回聞家?偏偏兩家換回孩子,聞洲就答應了。”
“我媽說聞洲以前最厭惡那個私生女的名字,因為不滿她想替代聞溪的位置。可那個私生女改名成聞朝,聞洲一句話都沒說……”
顏昭是不聰明,但她也不傻。
聞洲沒對她說半句惡言惡語,但卻把報復她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。
她之前愧對聞溪,所以才一直沒吭聲,默默忍受這份委屈。
可今天的事明明和她沒有半點關系,商沉又跑來和陸京淮告狀。
陸京淮還審問她,把她當犯人。
顏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,索性趁機說了出來。
豆大顆的眼淚從顏昭臉上落下。
她越想越委屈,哭著控訴:“商大哥總愛和我講大道理,顯得多義正言辭。”
“可這次我明明沒有半點錯,他卻為了聞溪惡意告狀,不就是在污蔑我?”
“你也一樣!”顏昭忽然很傷心,“法律都會給犯人辯解的機會,你連問都不問我一句,一回家就審問我……”
顏昭一顆心難受的像是在油鍋里煎。
陸京淮不但不喜歡她,現在估計已經徹底厭惡她。
她在他眼里,估計就是又蠢又壞,惡事做絕的人!
盯著淚流滿面的顏昭,陸京淮情緒沒多大起伏。
等顏昭情緒稍微穩定,陸京淮才緩緩開腔。
“……你確實不聰明。”
顏昭聽到這句話,差點淚崩。
她不服氣道:“我哪里不聰明了?!”
陸京淮冷靜又理智道:“聞洲以前不動聞海川的私生女,是因為投鼠忌器,怕聞海川魚死網破,傷害聞溪。”
這樣的事,當初也不是沒發生過。
具體的陸京淮就沒再說下去。
他道:“現在聞溪成了顏家的女兒,聞海川動不得她,聞洲就可以毫無負擔的開始算以前的舊賬。”
顏昭面色一變:“那我怎么辦?!”
聞洲怕聞海川魚死網破傷害聞溪,可現在代替聞溪位置的是她!
陸京淮的話理智又無情:“聞洲只在意聞溪的安危,連他自已都不在意,又怎么會在意你?”
“再說,聞洲在乎聞溪,那是因為聞溪是他親手養大,相依為命的妹妹。聞海川再蠢,也不至于覺得能拿你威脅聞洲。”
顏昭覺得自已像是被諷刺,臉頰又紅又青。
陸京淮無視顏昭的表情,繼續道:“聞洲把私生女引回聞家,只是更好的處理她和聞海川。”
“至于你說聞洲報復你,用不著這么麻煩。”陸京淮嘴角抽了抽,“等你看到私生女和聞海川的下場,自然就會長記性。”
“他要專門報復你,你連哭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顏昭表情一懵,聽懂了,又像是沒聽懂。
陸京淮難得有耐心,把事情掰開揉碎講給顏昭聽。
“商沉提醒我,不是在和我告狀,是為了讓我把控你的行為。”
“只要我們沒離婚,你做的任何事都會影響我,影響聞家和陸家。”
顏昭被陸京淮的話說懵了,只記得反駁這一句,“我什么都沒做!”
“你做了什么不重要!”陸京淮耐著性子和她解釋:“重要的是你被聞海川的私生女牽扯進這件事!”
顏昭以為她什么都不做,什么都不說就沒半點事了?
“如果她放出話來,說你親口承認聞溪和聞洲關系不清白,說是你造謠聞家兄妹的關系,你打算怎么辦?”
顏昭只會喊道:“我沒有!”
“……”
陸京淮忽然有種無力感。
他語重心長道:“你有沒有說過不重要。”
“重要的是這樣的話傳出去,聞洲和聞溪都要被毀了,我和聞洲再也做不成兄弟。”
聞洲的親妹親口說他和他養妹關系不清白。
一旦這樣獵奇狗血的謠言傳出來,一天之內圈子里的人都會知道。
后續再去解釋,沒有幾個人會聽。
等大眾印象形成,聞溪和聞洲都會被社會輿論毀了。
這不是簡單的造謠!
涉及兄妹關系,一點點污言穢語,都是在兩人身上潑上一盆一輩子洗不清的臟水。
“到時候聞陸兩家的關系惡化,你會是罪魁禍首之一,你覺得你會有什么下場?”
到時候,沒人會在乎顏昭說了沒說。
也沒人會覺得這件事和顏昭沒有關系。
陸京淮表情嚴肅道:“商沉大概是太了解你,怕你被聞海川的私生女算計還不自知,才會提醒我。”
顏昭慌了,“她……她真會這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