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，莫甘娜說的不錯，事實確實是如此。
自從之前那個主教死了之后，他們現在這個光照會就根本不是之前的那個光照會了。
他又何嘗不知道呢，他現在跟著現任的委曲求全，也算是想要一條活路罷了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莫甘娜對著維克托.金說道：“維克托.金，之前我們也算是從某種角度打過交道的...我知道你之前怎么樣的...所以，我很清楚...你需要我的幫助...”
維克托.金聽到了莫甘娜這么說，先是一愣，隨后目光深邃的看向了莫甘娜...
但是只是看著莫甘娜，沒有回答。
莫甘娜拿起桌上的陶壺，給兩個粗瓷碗里倒了些褐色的液體，推了一碗到維克托金面前：“這是用野山楂熬的水，能解乏，您嘗嘗。”
維克托金沒動那碗水，只是皺著眉頭問：“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？別繞圈子了。”“好，那咱們就直話直說。”
莫甘娜端起自己的碗，喝了一口，才緩緩開口，“您覺得，現在你們的光照會會長還會信您嗎？”
見莫甘娜這么說，維克托金的身子頓了一下，眼神暗了暗：“我的身份的，我的立場，她相信她自然是信我的。這次你們這些個流民跑了，只是個意外，我只要跟著他們解釋一下，我相信，她還是會理解我的...”
“意外？”莫甘娜輕笑一聲，眼神里帶著幾分嘲諷！
“要知道，之前你們會長給你的那個計劃，幾乎是可以將我們團團包圍...我們就算是插翅難飛，根本不可能在沒有任何傷亡下離開的...這一點，若非我們這邊得到了你準確的計劃...否則，我們將會是非常難操作的...或者說根本做不到，你知道吧...”
維克托.金聽到了莫甘娜的話之后，點著頭，隨后說道：“當然...很顯然光照會之中，已經是出現了內鬼了...”
莫甘娜對著維克托.金說道：“維克托副會長，這個計劃只有你，還有你們會長，以及肖恩.奧列里烏斯，甚至于就連艾德.懷特都不太清楚這個計劃...嚴格來說，只有你，還有肖恩.奧列里烏斯，以及你們的會長三個人知道...”
“如今，肖恩奧列里烏斯是你們會長身邊的紅人，他獲得了你們會長十足的信任...所以，你若是說他是泄露了消息，怕是無人相信...”
“至于你們會長，泄密的人總不能是她吧。”
聽到了莫甘娜這么說，此時此刻維克托.金的表情難看到了極致...
莫甘娜見狀，繼續緩緩道來：“所以泄密的人只有是你...”
此時維克托.金沒有順著莫甘娜說話的意思，而是目光銳利的看著莫甘娜問道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莫甘娜聽到了維克托.金的話之后，笑了笑說道：“你以為我真的是能夠有如神助...我帶著這么多人，若非有著你明確的埋伏點位，我怎么可能是神不知鬼不覺從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？”
其實，莫甘娜說到了這里之后，幾乎是明示了。
維克托.金聽到了莫甘娜說到了這里之后，剛想要張嘴去說...
只不過，沒等他開口，就被莫甘娜給打斷了。
“你心里其實很清楚，不是嗎？何必明知故問呢？
泄密的人，在你所知的范圍里，只剩下你一個‘嫌疑人’。肖恩·奧列里烏斯是聶冰會長如今最信任的臂膀，幾乎是言聽計從，他的策略讓聯盟城蒸蒸日上，讓錫恩·卡波在不列顛站穩了腳跟，立下了赫赫功勞。
你覺得會長會懷疑他嗎？”
維克托.金面色難看到了極致...
“所以...”莫甘娜的聲音低沉下去，卻帶著更強的壓迫感！
“在你們那個會眼里，鐵證如山。幾十萬人在你布下的天羅地網中憑空消失，執行封鎖和傳遞假情報的核心斥候聯隊集體‘叛變’倒戈...維克托副會長，你覺得你們的會長會怎么看待這件事？她會相信這是一連串不可思議的巧合，還是更愿意相信...這是你維克托·金，這位曾經的西方會長，對現任權威的蓄意背叛和報復？”
“我沒有！”維克托·金幾乎是低吼出來，額頭青筋跳動！
“我對光照會...我對新任的會長...從未有過二心！你也不是承認了嗎？是肖恩.奧列里烏斯那個家伙...我會如實的告訴給會長...她...”
他的辯解在莫甘娜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顯得蒼白無力，而且，他說的聲音是越說越小了...
他其實自己越是說，心里越是沒譜了...
說實在的，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解釋的這一些話。
莫甘娜看著他這會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，臉上的笑容更甚了起來。
“你是一個聰明人，你知道我愿意跟著你說這些，甚至于愿意把肖恩.奧列里烏斯是我們的人都告訴你...就是有著我們自己的底氣...我們知道，你無論怎么做，你們的那個會長都不會相信你的...這個就是我們的底氣...”
看著維克托.金面如死灰，莫甘娜繼續對著維克托.金說道：“維克托.金，本來說實在的的，我并不想管你...讓你就自生自滅去吧...但是，蕭策先生跟著我說了，咱們只是立場不同。”
“并且，蕭策先生同時跟著我說了，我們其實可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...”
“他說愿意給你一個機會...只要支持我們的理念，咱們都可以放棄之前一切的成見...”
“我知道，你可能看不上我...但是，你也看看你自己的局面，你的處境已經四面楚歌，維克托·金。讓我來替你分析一下，你回去復命后的幾種可能。”
莫甘娜看著他沒有想要說話的樣子，就繼續淡淡說道：“第一，你們會長的雷霆之怒。你的失敗，不僅僅是讓目標逃脫，更是讓光照會在西方眾貴族和即將到來的各國君主面前顏面盡失，暴露了內部的巨大裂痕和執行的愚蠢無能。”
“要知道，現在你們光照會的任務就是要組建一個西方聯盟...而她必須要展現他們能力...”
說著莫甘娜對著維克托.金說道：“維克托，你聽說了霍頓和莫羅斯的事情了嗎？”
維克托.金面如土灰的點頭，這個事情是被聶冰作為一個典型的光榮事件來說的...
所以，他雖然在埋伏在不列顛帝國，但是，他們也是知道這個事情的...
莫甘娜繼續說道：“霍頓和莫羅斯的下場，你自然清楚。錫恩·卡波用那兩具縫著人頭的野獸尸體昭示了什么？是順我者昌，逆我者亡！你們信任會長為了穩固她新生的權威，為了震懾那些本就心懷鬼胎的西方貴族和十二家族，她需要一個‘祭品’來宣告她的鐵腕和光照會不容置疑的意志。
很不幸，維克托副會長，你就是那個分量足夠、且‘證據確鑿’的完美祭品。你以為你回去解釋，她會聽嗎？
不，她只會看到你的‘背叛’導致了她的計劃流產，她的威望受損。等待你的，最輕也是剝奪一切權力、財產，打入不見天日的地牢。更可能的，是像霍頓一樣，被安上一個‘勾結叛軍’的罪名，當眾處決，甚至...讓你也體驗一下身體被拼接在某種野獸身上的‘榮光’，以儆效尤！
你的家族，你的島嶼，你積累的財富，頃刻間就會化為烏有，被光照會‘充公’。目的就是為了那些個即將被綁定在一起的人一個下馬威...”
維克托·金的呼吸變得粗重，身體微微搖晃，莫甘娜描繪的場景無比真實，像一把冰冷的刀抵在他的喉嚨上。
而此時此刻，莫甘娜的話并沒有停下...
“第二，你若是這會回去。肖恩.奧列里烏斯一定是會落井下石的...你應該知道為什么的...我答應過杰克不殺你，就不殺你們。我們言出必行...因為，我們很清楚，根本不用動手...你應該見識過肖恩的能力...就算是你去指控肖恩，他作為你們會長的新寵...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？要知道這個計劃，還是肖恩提出的...”
維克托·金閉上了眼睛，肖恩那張年輕而充滿智慧的臉浮現在腦海。
那個和解的酒宴，那看似真誠的“既往不咎”，此刻回想起來，竟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算計。
他確實低估了這個年輕人，不，他從未真正看清過對方。
讓他根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肖恩.奧列里烏斯竟然是和莫甘娜是一伙的...
回過神來，他才反應過來之前在碼頭上的種種，他一開始的懷疑是正確的，是對的...
只可惜啊...他沒有抓住那個機會...
現在哪怕是他自己把腸子都悔青了也沒有用的...
莫甘娜的聲音還在他耳旁繼續響起：“第三，就是樹倒猢猻散，你肯定是會遭受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...”
“你帶出來的親衛或許忠誠，但在光照會大軍和鐵人軍團的絕對力量面前，他們的忠誠能支撐多久？
當你們的新任會長宣布你為叛逆，下達格殺令時，有多少人會為了一個叛徒而搭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？
看看那些不列顛的貴族吧，錫恩·卡波和阿鐵稍微展示了一下力量，他們就乖乖交出了繼承人和私兵。你比他們更有骨氣？
還是你的親衛比那些貴族的私兵更強大？
維克托·金，你經營西方多年，你現在能用的人，除了身邊那點心腹，還有誰？光照會本土的力量早已被你們新任的會長清洗重組，西方殘余的力量也只會服從聯盟城的命令。你，現在就是一個孤家寡人！”
維克托·金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慢慢變冷，他從高處一步步的跌落，他對于這些個事情，再清楚不過了...
莫甘娜的分析像剝洋蔥一樣，一層層剝開了他所有可能的生路，最后只剩下絕望...無盡的絕望之中...
他睜開眼，眼中布滿了血絲，聲音嘶啞：“你...你說這些，就是為了讓我絕望？然后呢？投靠你們這群...流亡者？”
莫甘娜聽著維克托.金的話之后，臉上似乎是露出了一抹嗤笑。
維克托.金看到了莫甘娜這個表情，眉頭緊鎖，聲音愈發冰冷，隨后說道：“莫甘娜女士，怎么了？你再笑什么？你覺得我很可笑嗎？”
莫甘娜見維克托.金這么說，既沒有承認，也沒有否認。
隨后說道：“絕望...?這些消息，還不足以讓你絕望...反正，我們現在跟著你說到了這里了...咱們也沒有必要繼續藏著掖著了...”
“首先，我來跟著你糾正一個事情...那就是，你口中的流亡者，不恰當。我們最終的目的是自由聯邦，一統西方世界政權，隨后和東亞打通...成為一個真正的地球村。讓整個地球沒有戰亂，咱們資源共享，利益共享，一同開發科技...”
這下輪到了維克托.金露出了不屑的笑容：“這你也信？”
莫甘娜看到了維克托.金的嗤笑，臉上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...
隨即說道：“我相信，我們相信！東亞已經是成功了，并且就是按照他的那個理念在運營...”
“行了，現在跟著你說這些個還是太早了...我還是繼續跟著你說一個讓你絕望的秘密吧...怎么樣，要不要聽？”
莫甘娜把話說到了一半欲言又止，賣起了關子。
維克托.金自然是好奇的點頭，表示想要知道。
莫甘娜見狀笑了笑說道：“你知道，聶冰身旁的那些個肖恩.奧列里烏斯的真實身份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