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小琴問:“什么事?”
我說:“我在考慮,以廖安東如此狠辣的性格,你若是一路殺穿,奪得話事人位置,他會怎么做?”
廖小琴聞言,愣了一下。
“什么意思?”
我回道:“他絕不會俯首稱臣,一定會翻桌子,屆時廖家必然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!”
“你現在的主要目的,不應該放在闖關上,而應該開始布置后面的事。”
還未等廖小琴回話。
三叔公電話響了,話筒里傳來了稟報聲。
“叔公,云秀華庭盯著的人,突然撤了。”
三叔公手捂住話筒,轉頭用眼光詢問我們怎么辦。
我回道:“按原計劃!”
三叔公在電話里面吩咐。
“按原計劃繼續死盯,等我的通知!”
掛完電話,三叔公回頭問:“會不會廖安東發現了什么?”
我搖了搖頭。
“可能性不大!目前他們只扳回一局,哪怕最后一關取勝,最好的結果也僅僅是擲圣杯。廖安東無法掌控結果,他現在讓人撤,只是不想露馬腳,提前進行戰略收縮,為后面掀翻廖家祠堂的最后反攻而作準備。”
三叔公:“......”
廖小琴說:“提醒的好!我也要開始構筑工事了!叔公,你放我下來,我去辦事!”
三叔公將廖小琴在路邊放了下來。
她要辦什么事,我不知道,但以她的能力,只要有了準備,相信廖安東會喝上一壺大的。
一直到傍晚時分,廖小琴才回來,滿臉倦容,可神情卻掛著一絲事情準備妥當之后的踏實感。
我喝了一口茶。
“做完了?”
廖小琴拿起礦泉水瓶,咕咚咚喝了幾口。
“萬事俱備,等風來!”
她不說,我也沒必要問,丟了一支煙給她。
“晚上吃什么?”
“三叔公等下會帶外賣過來,我們開盲盒嘍。”
“就不能自己動手做一餐嗎?天天吃外賣都要吐了。”
“行啊,我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,你發揮一下。”
“算了,還是讓三叔公帶外賣吧。”
廖小琴聞言,神情不滿地瞥了我一眼,走進廚房,打開了冰箱。
沒一會兒,廚房里叮鈴咣啷的切菜聲傳出來。
我側頭往廚房瞄了一眼。
她穿著圍裙,額頭沁著汗,正在認真地做菜。
這賢妻良母的模樣,我從來沒見過,不禁大為驚奇,起身過去看。
“哪兒來的菜?”
“宋姨平時在這里收拾房間,常做飯,菜是她備的。”
“這些豆腐里挖個孔,準備做釀豆腐?”
“對啊。”
“你這孔挖的也太大了,以為挖盜洞呢?”
“......”
“鱸魚是準備清蒸?蒸魚豉油都沒放,你會不會對它有點不尊重?”
“......”
“還有這個白灼菜心,燙完得用涼水鎮一下,否則就跟嚼樹皮......”
廖小琴突然轉身,沖我掄起了菜刀,銀牙緊咬。
“老娘把你豬舌給割下來炒了!”
我嚇了一大跳,趕緊跑出了廚房。
門突然打開了。
三叔公打包了飯菜,見到廖小琴正拿菜刀追我,瞠目結舌。
廖小琴將圍裙解下,丟在一邊,氣得不行。
“不做了!”
她接過三叔公手中的外賣飯菜,自己一個人在吃。
三叔公說:“小孟,你也去吃飯。”
我剛想過去,被她瞪了一眼,只好轉身進廚房。
“算了!我喜歡自己動手。”
三叔公見狀,趕忙過來幫忙。
他給菜調著味,還沖我呵呵笑了兩下。
我被他笑得有些發毛。
“叔公,你笑啥?”
三叔公低聲對我說:“小主只給祖奶和自己父母做過飯,親自為別人下廚,還是第一次。”
我說道:“那我真的要謝!你家小主雙腿殘廢的那幾年,我天天做飯給她吃,她挑三揀四的,今天我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機會反嘲諷她兩句,你也看到了,拿菜刀來剁我!”
三叔公呵呵笑著,沒再說話。
做好飯之后,我端菜上桌吃飯。
廖小琴沒理我,自顧自地喝著飯后湯。
三叔公接到了一個電話,掛完電話,對我們說:“第三關已經出來了,登云采天青,時間定在五天后,地點在海邊。”
廖小琴放下了湯勺,神情訝異。
“海邊?!叔公,祖奶是不是邀請了別的門派話事人來一起觀看?”
三叔公點了點頭。
“對!不僅有南粵的著名風水流派,南洋、港市、虔州、閩東等地,一些與我們交好的、有業務往來的流派話事人,不僅會應邀前來觀禮。而且,老太太還請他們各帶一支獅頭,一共有十八頭獅子,作為陪賽。”
“祖奶的意思,走馬陰陽家族換家主,乃大喜事,必須辦好、辦熱鬧。一來群獅共舞,恭祝家族興旺繁盛。二來老太太打算,在采天青比拼結束之后,當著眾人的面,宣布廖家新家主。二來她會帶著新家主與各流派掌門人見面,便于新家主穩固人脈。”
我和廖小琴對視了一眼。
老太太真絕!
走馬陰陽換家主大喜事,邀請同行好友觀禮,無可厚非。
可我們猜測,老太太的主要目的,就是利用觀禮之時眾目睽睽的強大陣勢,杜絕任何一方起幺蛾子不承認比賽結果的情況出現。
從目前積分來看,她主要在防廖安東。
畢竟,前來觀禮之人,全是走馬陰陽重量級的人脈,與廖家還有產業往來,如果廖安東敢翻臉,不僅廖家上下,連外部都會鄙夷他的人品,他要敢這樣做,等于將自己置于絕路!
沒人會自己趕絕自己,除非腦子進了水。
廖安東若失敗,第一時間俯首稱臣,反而成了最好的選擇。
只有這樣,大家才會認為他是一個愿賭服輸的漢子,南洋產業才有可能繼續好好經營。
老太太這一招,不僅防眼下之禍,更防未來之亂,當真是深謀遠慮。
我問:“怎么個比法?”
三叔公說:“師徒共舞獅,合身采天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