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斬釘截鐵地回道:“對,若你擔心回去老族長罵你,你就對他說,我們已經離開,到別的地方考察去了?!?/p>
春苗見我們態度堅決,從竹排上拎下了包裹。
“包裹里面有防蟲獸藥,還有我從家里拿來的紅薯干、香腸臘肉和酒,你們可以路上吃?!?/p>
幸好這幾個包裹我們一直牢牢綁在竹排上,還是防水的,不然黑白魟魚將竹排頂飛之時,它們可能全不見了,還得回去重新弄裝備。
我見春苗心事重重的樣子,對她笑了一笑。
“丫頭,你放心,我們回來一定幫你治好病的。”
可此話一出,春苗眼眶竟然紅了,忙不迭地搖手。
“不是的,不是的,春苗可以不治病的.....”
我們面面相覷。
好端端的,這姑娘咋還哭起來了?
小瑤拉著她的手。
“苗,你哭什么呢?”
春苗抹了抹眼淚,低著頭。
“哥哥姐姐,其實在佛母井,我就知道你們是做什么的。我聽阿奶說,以前爺爺就是為了賺錢,帶人去神仙墓,后來再也沒有回來,阿奶念叨了他一輩子,眼睛都哭瞎了。”
“我阿奶說,錢就像大襖子,薄了會冷,厚了會捂出痱子,剛剛夠最好。那里真的好危險,你們要是進去了,我擔心你們再也出不來,你們能不能不要去......”
她最后一句話,聲音低的像蚊子,是規勸,也是懇求,更是難過.....
這丫頭好善良!
在她發現我們的真實目的之后,考慮的壓根不是自己治病之事,而是希望我們能好好活著。
我見慣了這社會的爾虞我詐,春苗一番話,像一支帶著溫度的針劑打入,讓人全身上下溢滿了暖洋洋的感動,一時之間,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。
小瑤對她說:“苗,我們進去是為了救人,而且一定會安全出來的。姐姐答應你,幾天之后,在這里等著,接我們回去,好嗎?”
春苗閃著潔瑩的大眼睛。
“幾天?”
小瑤想了一想,探出了尾指。
“五天后!拉勾!”
她們兩人拉了勾。
有了小瑤的承諾,春苗稍微放下心來,下水撐起了竹排,神情像是小孩子互相約定好了一起玩耍,認真無比地對我們說:“哥哥姐姐,五天后我來接你們,一定要出來!”
她的身影在溪水中遠去,逐漸消失。
我抬頭看了看天色,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。
這種兩山夾角且草木茂盛之處,環境幽暗,白天行進與晚上行進差別不大。
時間不等人!
我轉頭對他們說:“涂好藥膏,爭取今晚穿越翡翠溝!”
眾人打開包裹,開始在身上涂春苗給我們的防蟲獸藥膏。
除此之外,我們從昌市來的時候,小瑤還帶了藥粉,本來是用于對付獨眼老登的,但小瑤說彩門藥粉,無論是對人還是動物,只要有呼吸的,都有同樣的效果。
我讓大家身上都拿了點,一旦發現情況,直接將手中的藥粉罐灑出去。
幾人一頭扎進了翡翠溝。
我在前面用開山刀開路,小瑤和狗皮丁居中,三癲子斷后。
一路前行,直到晚上十二點多,也沒遭遇什么恐怖蟲獸,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藥膏起了作用。
在茂密的草木中行走,與平地前行幾乎是兩個概念,大家累得不行。
我見所有人都走不動了,便吩咐先休息兩個小時。
眾人選了一片稍微平整的地方,砍開四周的茅草,坐在原地,喝水吃干糧休息。
小瑤臉有些紅。
“哥,我想方便,你能不能陪我去?”
我拿起探照燈,吩咐狗皮丁和三癲子待在原地,隨著小瑤往草叢深處走去。
小瑤蹲在地上撒尿,我則抽著煙,在不遠處等著。
“哎呀!”
小瑤突然拎著褲子,竄了起來,幾步就跑到了我旁邊。
我急問:“怎么了?!”
小瑤臉紅紅的。
“剛才......好像有東西咬了我一下?!?/p>
我心呼不好,草叢里的東西,不知道是什么鬼,這要是有毒可就完蛋,得趕緊檢查傷口。
“咬哪里了?!”
小瑤脖子都要滴出血來,手指了指自己的臀。
“這兒......”
我一手拿著探照燈,一手準備去扯她的腰帶。
小瑤手卻捂住了褲頭,可憐巴巴又羞到極致地望著我,聲音發顫。
“哥,不用了吧......”
“性命攸關,你還不好意思?脫了!”
小瑤聞言,干脆將頭埋在了我胸口,松開了摁腰帶的手,渾身顫栗,任我動作。
我輕輕掀開了一看。
就在打肌肉注射針的位置,白皙若玉的肌膚上,有幾條淺淺的傷,帶著絲絲血痕,倒沒有發黑的跡象,不像是被咬,好像是被什么小動物爪子給撓了。
我問:“現在身體有什么不舒服嗎?”
小瑤頭埋我胸口,搖了一搖。
“沒......”
“你趕緊回去敷藥,我去看一下什么動物!”
我拿著探照燈,往剛才小瑤小便的地方走去。
燈光只晃了兩下,便見到草叢中蹲著一只動物,一對花生粒大小的紅眼睛,死死地瞪著我。
“刷!”
我抽出了唐賽兒的那把寶劍,就要朝它斬去。
“哥!等一下!”
小瑤在后面趕忙制止了我。
“這是一只兔子!”
果然是一只白色的兔子,它一動不動,趴在草叢中,身軀在顫抖,眼神似乎在祈求我手下留情。
我松了一口氣。
野兔而已,小瑤身上的傷不礙事。
不過這小家伙也是變態,好端端的去撓人家屁屁干嘛?
小瑤將它輕輕給拎了起來,少女心爆棚,眸子溢滿星光。
“好可愛啊......不對,它好像受傷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