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:“老爺子,您關心晚輩的方式也太......過了一點吧,這種辦法虧您想得出來?”
梁師傅冷哼一聲。
“一點也不過!阿琴的老豆與我乃至交好友,他生前與我聊天的時候,常說自己多年在南洋打拼,對留在粵省的阿琴心中愧疚,廖家老太太思想太封建,要求阿琴找對象必須門當戶對的貴族大公子才行。”
“現在都什么年代了,哪兒來什么貴族大公子?再說了,即便真有,又有多少家族能比得上千年走馬陰陽世家?老太太這種要求,這不等于讓煥中老弟絕后么!為此,煥中老弟曾拜托我,讓我有機會幫忙給阿琴物色一個合適的對象,只有兩個條件,一是長得靚,二是腦子活,至于其他的,一概不要緊,我看你就比較合適!”
“我讓你們同床共枕,一是老頭子活了一輩子,對人與人之間的情意看得準,別看你倆常互相撕巴,但你們小年輕不是有一句話么,打是親、罵是愛,拳打腳踢談戀愛,我不會看錯。二是舞南獅確實要兩人同吃同睡、親密無間才行,這一箭雙雕之事,有何過可言?”
我撓了撓頭。
“老爺子,您說得都有道理,可她是我師父,算長輩啊。”
梁師傅聞言,滿臉不屑。
“狗屁長輩!她才大你幾歲?看過金先生《神雕俠侶》嗎?楊過與小龍女不也是師徒!你們江湖人來的,難不成還講究儒家君臣師徒父子那一套?迂腐可笑!”
“老夫闖蕩江湖一輩子,最煩這些亂七八糟的束縛,男子漢大丈夫,醉臥美人膝,醒掌天下權,方才不枉此生!只要自己喜歡,你管她是誰,把她當成自己女人來征服就是!”
我忙不迭點頭。
“對對對!您老說得全對!我這邊冇任何問題啦,吃軟飯、抱美人、娶師父,妥妥的人生大贏家!”
“可恕我直言,您老可能真看走眼了!阿琴同學吧,您都不知道她有多嫌棄我,昨晚一起休息,她拿把劍差點把我給閹了,醒來之后還把床單被套全洗干凈,說被豬碰了嫌臟!”
梁師傅呵呵一笑。
“小孟,就沖你剛才那句吃軟飯的觀點,腦子確實醒目,非常有前途,我很欣賞!”
“至于阿琴,逮到機會,我會同她講,不過......”
我松了一口氣,總算找了一個理由先給敷衍過去了。
“不過什么?”
梁師傅端起了碗,仰起頭,將里面的粥咕咚咚全倒入了嘴巴,幾乎沒歇氣,嚼巴幾口給喝光了。
我大為驚嘆,腦海中想到一句詞,廉頗老矣,尚能飯否。
他一抹嘴巴,五指呈爪,鏤空抓住了碗邊沿,將它放在了桌面上,老臉一沉。
“不過,若阿琴沒意見,你小子要是推三阻四或辜負她,猶如此碗!”
話音落。
梁師傅從位置上起身,轉著手中的鐵核桃,背負雙手,去休息了。
我尋思這碗也沒啥啊。
“啪嗒!”
一聲脆響。
我嚇得差點從位置上竄起來。
一個好好的瓷碗,裂成了八瓣,像盛開的花朵。
每一瓣大小均勻,斷裂處猶如刀割一般平整。
剛才我甚至沒見到老爺子重重放碗,完全靠著手指的抓捏勁,就將碗給弄成了這副死樣子。
難怪廖小琴說老爺子要參加國術界聚會,不坐上席,人家都不敢動筷,他真是頂級高手!
我尋思練完舞獅,以后這家洪拳武館還是別來了,指不定一言不合,老爺子一發功,用手指頭就直接將我給戳死了。
廖小琴洗完澡抹完膏藥,和三叔公走過來了。
“梁伯呢?”
我回道:“他喝完粥,去休息了。”
廖小琴見到桌面上裂成八瓣的碗,眸子瞪老大,轉頭問我。
“你惹他生氣了?!”
我咽了一口唾沫。
“拜托!就老爺子的身手,你覺得我有這個膽子么?”
廖小琴問:“這碗怎么回事?”
我向她解釋。
“我拍了老爺子幾句馬屁,他一高興,說給我展示一下功夫,然后碗就這樣了,我尿都差點被嚇出來!”
廖小琴半信半疑,坐下來喝粥。
吃好宵夜收拾完,已經晚上九點多了,三叔公送我們回了云秀華庭。
晚上睡覺的時候,也許廖小琴今天累壞了,倒沒起什么幺蛾子,直接鉆進被窩就睡,不過用被子將自己身子裹死死的。
我瞅著她的樣子,腦海中想著今晚梁老爺子的話,心中覺得好笑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廖小琴騰一下從床上起身,冷冷盯著我。
“你笑這么賤,想干什么?!”
她沒睡著?
我有些無語。
“我想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,要不要講給你聽一下?”
“閉嘴!你別吭聲,讓我當你死了!”
“......”
一晚無事。
翌日來到武館,梁老爺子繼續讓我們練飛獅。
經過一天的艱苦訓練,我們掌握了要領,廖小琴不會再摔了。
老爺子讓我們披上獅皮試了一試。
一頭獅子在院子里騰躍舞動,雖然速度沒達到多年訓練那種飆竄的狀態,但確實比之前兩人同行南獅快了幾乎一倍。
梁師傅非常滿意。
“兩天時間達到這種程度,已完全超出我的預料。”
“接下來是最后一個訓練項目,練完你們就可以去比拼了。”
我們都非常欣喜,忙問老爺子最后訓練項目是什么。
梁師傅轉頭對三叔公說:“余三師傅,去后廚拿一籃子雞蛋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