巖壁上方,有不少銅片晶體狀的東西,在前方熔爐墓室紅彤彤光亮的映襯之下,發(fā)出星星點點、五顏六色的光芒。
我們站在原地,就好像在凝望著浩瀚無垠的宇宙,這些銅片晶體,猶如宇宙中一顆顆微小到看不見的恒星,它們全部組合在一起,在頭頂形成了漫無邊際的銀河。
太漂亮了!
我立馬打開了探照燈。
燈光一亮,它們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!
阿忠渾身汗如雨下,氣喘如牛,嗓子因為脫水而干啞。
“孟老板,這些好像全是銅礦晶體,自然銅、黃銅、藍銅、斑銅都有!”
他在大西嶺待的時間比較長,對銅礦的認知比我要豐富。
我咽了一口唾沫,潤了一下快冒煙的喉嚨。
“兩側巖壁是天然復合礦脈嗎?”
阿忠搖了搖頭。
“我聽礦工說過,復合礦也叫伴生礦,但一般都是少數幾種礦體伴生,像這種大量不同礦種一起聚合的情況,不大可能。”
既然不大可能是天然形成的,那這些可以發(fā)光的礦物晶體,絕對是人為故意鑲嵌上去的!
我猜測,每一塊小晶體猶如一面懸掛在巖壁上的小銅鏡,它們可以借助盜墓賊手中的火光進行反射,讓人視覺出現(xiàn)大問題,從而稀里糊涂朝熔爐墓室前行。
對于其中的光學原理,我不清楚,眼下也沒空去分析。
我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,不能再待下去了,必須趕緊決斷!
“關上探照燈,閉上眼睛,手摸巖壁,往熔爐墓室相反的方向走!”
這是最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!
之前我們也是往熔爐墓室相反的方向離開,但在探照燈和雙眼的反饋之下,反而越來越靠近大火坑。
我希望這次在沒有任何參照物的干擾之下,能趟出一條新路,逃出生天。
阿忠沒任何猶豫,關燈閉目轉身,手摸著巖壁,往回快速走去。
我緊隨而至。
巖壁相當滾燙,溫度如同三伏天被曝曬后的鵝卵石,估計雞蛋放上去都能燙熟。
我們手不能一直摸著巖壁,觸碰幾秒,快速拿開,又觸碰幾秒,確保在黑暗中不摔跤就行。
空氣中彌漫著暴汗后衣服的酸臭味。
耳朵傳來自己的心跳、兩人沉重的呼吸以及艱難的腳步聲……
前方阿忠腳步聲戛然而止。
“孟老板……好像不對勁,越來越熱了……”
我也感覺到了,確實越來越熱。
兩人的位置,可能已經無限靠近熔爐墓室。
我睜開眼看了一下,立馬閉上了。
在我們前方十幾米遠,有一個五六百平大小的天然空間,無任何人工建筑痕跡,整個空間布滿了血紅色稀粥狀的液體,似乎還在緩慢流動,紅光幾乎要爆瞎我的雙眼,人如同靠近了太陽。
這是地下巖漿?!
我不敢確定。
唯一能清楚認知到的是,我們的辦法好像失效了,又陷入了往熔爐墓室前行的恐怖循環(huán)。
身上已經沒有汗水流出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、耳朵,漲疼不已。
更糟糕的是,身上衣服開始發(fā)硬,鼻尖甚至沁入了橡膠皮因炙烤而產生的難聞焦味。
怎么辦?!
阿忠有氣無力,聲帶不甘。
“不走了……反正遲早都是死,與其待原地活活烤死,倒不如沖進去一次了結……”
耳聞腳步聲挪動。
他準備沖進去!
我猛然抬手,一把扯住了他。
“別找死!”
“你說什么?!”
“繼續(xù)閉眼走?。?!”
“……”
“相信我,賭一把!”
由于眼睛無法睜開,我不知道阿忠有沒有聽自己的勸告,但能聽到前面腳步聲再次傳出。
我管不了那么多,狠咬著牙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往前面大踏步走去。
有那么一瞬間,我感覺全身墜入了大火坑,似乎頭發(fā)眉毛都已經被燙得卷曲,頭好像隨時都會像西瓜落地一樣爆裂,高溫讓人幾乎喪失了意識。
幾秒。
一分鐘。
三分鐘。
……
我怎么沒死,還在走?!
抬手摸了一下巖壁,我整個人差點竄了起來。
剛才靠近熔爐墓室之時,巖壁燙得根本不敢用手去觸碰,現(xiàn)在它的溫度卻只是有三四十度!
走出來了?!
我不敢確定,大聲喊了一句。
“阿忠!”
可周圍沒有任何回應。
我趕緊睜開了眼睛。
瞅見阿忠站在我面前,神情興奮,嘴巴一張一張,從嘴型來看,似乎在喊“孟老板”,可卻沒有聲音傳出來。
我沖他再喊一聲。
“阿忠!”
同樣沒有聲音。
我靠!
敢情我們的嗓子都被熱啞了!
我轉頭看了一下,身后遠處的熔爐墓室雖仍有暗淡的紅光傳來,可我們所處位置的巖壁上,已經沒有了像銀河一般的礦物晶體。
兩人沒進入熔爐墓室,已經走出來了!
阿忠見自己嘴里發(fā)不出聲音,拿拳頭狠砸了幾下巖壁,表達著內心的欣喜,還沖我豎起了大拇指。
沒有了礦物晶體的干擾,一切無礙,我打開了探照燈,往后方照去。
涂禿子等人購買的探照燈,不是普通的礦燈,而是地質勘察戰(zhàn)術燈,不僅能防水隔熱,而且可視距離非常遠。
可如此筆直的通道,燈光朝后打去,僅僅十幾米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凈。
我和阿忠對視了一眼。
這光線說明了一個問題,我們走的通道,并不是直的,而是一條弧線。
弧頂的位置,應該無限接近于熔爐墓室。
好險!
剛才我們差一丁點就放棄!
此處不是久留之地,我沖阿忠招了招手。
“走!”
由于不用再閉眼走,我們就像解脫了束縛的小鳥,開始埋頭往前方飛奔。
“砰!”
阿忠突然倒了下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