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，太氣了，這輩子沒這么生氣過。
我梵星眸是什么性格？老娘十三歲就開始殺狼了，老娘十四歲就開始殺人了。
當年那個臭男人敢騙老娘，老娘直接把他砍成了肉塊去喂狼。
家里人惹我生氣，我直接離家出走，將近十年都沒回去。
長這么大，我受過誰的氣？
現在倒好，小徒弟總說些聽不懂的話來氣人，這也就罷了，畢竟是無心之失。
可這個謝秋瞳實在太可惡了，她竟然敢直接罵我，關鍵我還不能…不能直接翻臉！
真是氣死我了！
梵星眸攥緊了拳頭，渾身的怒火找不到地方發泄。
而就在此時，院門突然響了。
“誰??！”
梵星眸氣得大喊了一聲，直接走過去，拉開了門。
孫石眉頭微微皺起，抱拳道：“佛母前輩，我有事來找唐禹?！?/p>
梵星眸道：“找我小徒弟做什么？難道還要對他動手嗎？姓孫的，老娘正在氣頭上，你最好別惹我生氣?！?/p>
孫石也懶得和她廢話，于是不再說其他的，而是響起了唐禹的話——說暗語。
他猶豫片刻，看向梵星眸，道：“閉關三個月，泰山十八盤?！?/p>
梵星眸當場愣住。
這一刻，她氣得臉都紅了。
她的手都在顫抖，指著孫石道：“我以為是我徒弟故意開玩笑，沒想到…真是你在造黃謠?。 ?/p>
“孫石…你…你娘的…泰山石碑是吧？今天老娘不把你打成爛石頭，老娘從此戒色！”
她直接一掌轟然朝孫石拍去，恐怖的內力化作金芒，掀起滔天巨浪。
孫石嚇了一跳，極速飛退，躲過這恐怖一掌后，驚聲道：“你瘋了！我不過是…”
“別叫喚了！老娘讓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天人之境！”
她渾身佛光彌漫，《大乘渡魔功》運轉，瞬息之間捏出了一記寶瓶印，直接朝孫石砸去。
孫石強行抵擋，卻被恐怖的內力震得血氣翻涌，身體倒飛出數丈之遠。
他知道自己不是北域佛母的對手，但沒想到差距這么大。
而且好像很癲，莫名其妙就要打人。
他只能一邊抵擋，一邊逃命。
但梵星眸窮追不舍，發誓今天要把他打廢。
而另一邊，屋內再次陷入了安靜。
謝秋瞳把梵星眸趕走，似乎發泄了一些情緒，但心情還是很不高興。
她看向唐禹，想要說什么，卻最終說不出口。
她回頭離開，來到古井旁，喝了一口冰冷的井水，似乎冷靜了很多，但似乎又更難以壓制情緒了。
因此，她強行調整著呼吸，來到唐禹的身旁。
她鄭重道：“我是吃過苦的人，我從小就是一個被嫌棄的東西。”
“走到如今這一步，我付出了難以相信的毅力和汗水，我不可能放棄。”
“因為愛？我其實不相信那個，我只是覺得你不錯?！?/p>
“就算我信，我也不會跟你走，我有我要追求的東西?！?/p>
“我的生命其實沒幾年了，跟你走，最終也只會給你帶來痛苦?！?/p>
說到這里，她似乎敞開了心扉，似乎不再壓制內心的情緒。
她的聲音也變得低沉：“我從來不奢望得到情緒上的慰藉，所以我永遠堅強，我討厭自憐，討厭自怨自艾，我認為一切痛苦的癥結都是不夠強大。”
“我性格的形成，有很多因素，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。”
“我只是在表達我的態度，我不會跟你走…但…”
她看向唐禹，臉色變得更冷：“但我希望你留下，我希望你幫我。”
“我的時間不多了，只靠自己，我怕走不遠?！?/p>
“你有能力幫我，幫我走到最高處，到時候我死了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。”
“這是我所有想說的話?！?/p>
唐禹沉默著，久久不語。
最終他嘆了口氣，看向謝秋瞳，道：“你不在乎感情，又為什么解釋那么多？”
謝秋瞳下意識退后了一步。
唐禹盯著她，緩緩道：“其實你在乎，但你沒有真正得到過，所以你覺得那是虛無縹緲、不可追求的東西?！?/p>
“我出現之后，你慢慢嘗到了其中滋味，哪怕我們很淡，淡到幾乎沒有痕跡，但敏銳如你，你自然可以感受到?！?/p>
“你逃避，你別扭，你不自在，你害怕暴露內心僅有的脆弱，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?！?/p>
“其實我也是個敏銳的人，你所有的表現我都看在眼里，看得清清楚楚?！?/p>
謝秋瞳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，盡力咬著牙，神色有些猙獰。
唐禹道：“但我沒有拆穿過你，我配合你的冷淡與務實，幾乎不和你談純粹的感情?！?/p>
“我知道一個人想要改變是不易的，我怕揠苗助長反而傷到你，所以我要盡量給你更多的時間?！?/p>
“即使是現在，我也不會讓你為難?！?/p>
“你不會放棄你的權柄，我也不會逼你跟我走，即使我要走的時候，你已經成為我的敵人，我也不會怪你對我出手?！?/p>
“但我一定會走?！?/p>
聽到最后一句話，謝秋瞳猛然抬頭，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。
唐禹的表情很平靜，但平靜之中，蘊藏著難以形容的堅定。
他緩緩道：“離開，不是為了結束，而是為了開始?！?/p>
“你想做到最高，然后了無遺憾地去面對死亡，是嗎？”
“我不同意。”
謝秋瞳看著他，然后把頭轉到一旁。
她使勁抹了抹眼睛，似乎再也沒有了淚痕。
唐禹道：“記得我問過你，你會找男人嗎。”
“你說也可以找，但要找各方面都比你強的?！?/p>
“我要離開，去建立一些事業，去打造一個偉大的國家，用實際行動告訴你，你不如我?！?/p>
“我要離開，去創造一些文化，去打造一個有氣節的民族，讓你看到更新的東西，更有活力的東西，讓你舍不得死，讓你渴望活下去，然后最終把疾病治好?！?/p>
“你的智慧，你的生命，都要拜服在我的身下?！?/p>
“這就是全面戰勝你的方式?！?/p>
“那時候，你就真是瞳奴了?！?/p>
謝秋瞳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，她思考了很久，卻只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，再次看向唐禹的時候，眼中多了許多難以察覺的柔情。
她輕輕道：“祝你好運?！?/p>
唐禹道：“說祝我成功。”
謝秋瞳張了張嘴，表情又有些繃不住了，哽咽道：“祝你…成功…主人…”